一聲爆炸,橘色的火光剎那間照亮了一片空地,把十幾個大西軍計程車卒的身形給照了出來,藉著這個光景,幾個士卒開銃,巴庫又扔了個火把,把那些士卒射倒了一半。
巴庫一腳踹在把總的屁股上,罵咧咧的說道:“能用火把乾的事兒,不要用震天雷,那東西很貴!”
把總揉了揉屁股,嘟囔道:“又不是花你的錢。”
“帶幾個人出去,看看他們幹了什麼。”巴庫命令道,看那把總扭動著肥碩的屁股下了城牆,開門而出,仍然是心有餘憤,這個把總是延綏軍出身,再往前追溯應該是北府軍團幾個主力營的老兵,這類傢伙向來是大手大腳,把北府軍團的豪闊勁頭帶到了這裡來。
不多時,那把總抓了三個俘虜回來,把總說:“這些士卒不是來偷襲的,是想割些死在堡子下的牲口肉回去饗食。”
“他們應該不缺糧吧。”巴庫詫異問道。
把總咧嘴一笑,說:“大人,這些是闖逆的降卒,在獻賊營中,老營兵是親孃養的,川地計程車卒是後孃養的,這些闖逆的降兵啥也不是,估計是許久沒有吃肉了。”
“外面死了的牲口很多嗎?”巴庫問道。
把總拍拍身邊計程車卒的屁股,那人解開鹿皮袋子,掏出一根凍硬的馬後座,足有幾十斤重,巴庫割下一點,塞進嘴裡,確定沒有腐壞,說:“你多帶些人,出去弄一些回來,讓弟兄們也開開葷!”
“好咧。”把總帶人去辦了。
巴庫心裡清楚,他與徐白雲、杜文煥約定的是年前打回來,解困青石關,但天公不作美,這般雨雪交加的天氣,很難說可以按期行軍,如今馬上要過年了,堡子裡的這些士卒至少得撈些肉吃。
大巴山中,杜文煥踩著泥濘的山路,催促著身邊計程車卒加快行進的速度,他與徐白雲制定的計劃一開始非常順利,獻賊中那個叫做劉進忠的蠢貨果然派兵扣關,兩日破了青石關,圍攻南鄭去了,這個時候,杜文煥就應該率領一個山地營翻過大巴山,在青石關與巴庫一道,堵住敵人的退路,但是又是連著幾日的大雪拖延了下來。
可是如今拖延不得了,因為漢中發生了變故,南鄭是守下來了,褒城卻因為縣官的愚蠢,被獻賊偷襲淪陷,獻賊搶掠了三日,押送著財貨和丁口返回四川,杜文煥瞬間有一種玩脫了的感覺,這要是讓獻賊把丁口帶回去,陷城失地的罪名扣下來,估計自己這個漢中軍副帥的職位也保不住,更不要提加官進爵的事情了。
“再快些,再快些!”杜文煥大聲命令道。
三個時辰後,正式下午,杜文煥率領的兩千多人從山中出來,卻發現比約定的位置向北了一個山口,把青石關和巴庫所在的堡子落在了南面近三里,杜文煥立刻傳令:“讓巴庫去奪青石關,我們擋住路口!”
隨著命令傳遞下去,山地營計程車卒開始列開陣型,三個步兵大隊前二後一,呈現品字形列陣,直接堵住了整個官道,而在後面則是一支五百人的騎兵策應,肩抗背馱運來的兩門輕炮則安排在了靠右側的山坡上。
“媽的,等老子打敗了這些混蛋,倒要看看他們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兩千人就敢堵老子退路,該死!”劉進忠罵咧咧的說道,催馬上了一個能看清敵方陣型的高處,在他身後是一個縱列七八里的隊伍,除了萬餘兵馬,便是搶奪來的糧食、丁壯和財貨,
在青石關被巴庫擋了兩日,劉進忠覺得漢中軍獲得了足夠的時間調集兵馬、安排城防,索性只派遣了副將進了漢中搶掠,卻不曾想,褒城直接被打下了,劉進忠帶上後隊進了漢中支援,想要打下最繁華的南鄭,但圍攻了十幾日,未曾成行,漢中軍的主力卻是從漢陰方向來了,劉進忠只能後撤,卻被杜文煥堵住了退路。
“上,先派三千人馬,老子倒要看看這是怎麼一種烏龜殼!”劉進忠也只是聽說過北府步陣犀利,卻未曾親身感受過,當即命令道。
第一波士卒很快列陣上前,黑壓壓的一片,但是漢中軍的陣列仍舊是筆直不懂,盔甲和矛鋒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倒是自己家的兵馬,很快出現了混亂,好像黑潮之中躍動了浪花一樣。
劉進忠敏銳的看到陣列中泥土四濺,出現了兩條血肉衚衕,他張望著,果然在山坡上出現了兩門火炮,劉進忠詫異問道:“他們怎麼會有大炮?”
劉進忠對於大炮的理解除了守城的紅夷大炮,就是與平賊軍對陣的時候見過的野戰炮,但無論哪種火炮都需要大量的牛馬拖拽,而眼前這這支兵馬是翻山越嶺出來的,怎麼也會有大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