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一輛裹滿了棉被的馬車來了,孫伯綸扶著溫不言下馬,上了馬車。
鑽進了馬車,溫不言坐在錦墊上,缺發現裡面還有一個銅製暖爐,車中已經燻了香,味道淡雅,對此,溫不言相當滿意,對孫伯綸的感官也更好了。
馬車沿著官道前行,溫不言百無聊賴,掀開暖簾卻看到翼護在馬車周圍的騎兵,不過二十餘騎,大多是洪承疇督標營中的騎士,甲冑鮮亮,裝備奢華,不負三邊總督威名,但溫不言更看重那些在官道下奔跑的騎手。
他們穿著普通的羊皮襖子,腰挎彎刀,身背弓弩,一身裝備樸實無華,但騎士精幹,馬匹神駿,在崎嶇不平的田野之中縱橫馳騁,竟然如履平地,溫不言見多了軍卒,知道這需要極為高超的騎術,再看那些騎手,許多頭戴皮帽,眼窩深陷,倒有不少胡人的樣子。
溫不言的一舉一動都在孫伯綸掌握之中,他騎馬靠近,笑道:“大人看我這些士卒如何,不少都是塞外胡人呢。”
“早就聽說孫大人練的一手好兵,真是不假。”溫不言淡淡的回應了一句。
孫伯綸沒有再說話,心中卻感覺自己的資料怕是早就放在過洪承疇的案頭,與楊鶴之事,劉家寨之事都是藏不住的,怕是人家早已知道,但既然知道自己的這些事,為何還要讓自己陪溫不言去劉家寨呢?
當天傍晚,孫伯綸一行來到了劉家寨,賀國成的家丁已經阻攔在寨門前,溫不言大眼一瞧,遞給孫伯綸一份文書,道:“孫大人,讓他們讓路。”
在得罪賀國成和交好溫不言之間,孫伯綸並沒有花費時間抉擇,打馬而上,見賀國成的家丁兀自推搡溫不言的手下,上去就是狠狠的一鞭子。
“大膽,瞎了你們的狗眼,這是三邊總督洪大人派來的使者,前來慰問士卒,查驗首級的,你們再敢阻攔,定斬不饒!”孫伯綸高聲喝道。
見家丁仍然不散去,孫伯綸抽出馬上的火銃,對著地面就是開了一槍,槍聲如雷,惹的家丁紛紛後撤,他從容裝藥,喝道:“下一銃就打爆你的腦袋。”
躲在民房裡的賀彪看到孫伯綸來勢洶洶,知道推脫不得,只能出去,連連告罪,又賞了帶隊把總兩鞭子,把溫不言讓了進來。
“溫大人,是底下人有眼無珠,您見諒。”賀彪陪著不是,把溫不言帶到了劉家老宅。
此時地面上屍體排成一排,首級堆成一堆,溫不言看到,拿出手帕遮住了口鼻,孫伯綸見狀,走了過去,簡單看了看,道:“大人,首級都是男人的,那些屍體的手也是拉弓握槍的手,並無不妥。”
溫不言點點頭,賀彪則說:“是是是,卑職哪敢冒功,都是斬殺的流賊。”
“不是說張孟金可能燒死了嗎,屍體呢?”溫不言退了兩步,壓住心中的噁心,問。
賀彪笑了笑,說:“大人,張孟金八成是跑了,哪有燒死,沒有,沒有。”
溫不言卻不想打哈哈,直接說:“那也得查驗燒焦的屍體,不然沒法核定你們的功勞呀。”
賀彪不敢隱瞞,帶著溫不言來到一處大屋,裡面橫七豎八放了一些屍體,有些已經燒焦,有些則面目全非,還有的甚至已經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