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孫伯綸正安排勞工隊挖掘壕溝,把挖出的泥土澆上水築城泥牆,冷風一吹,牆硬的和石頭沒有什麼區別。
見到兀良哈渾身是血,右肩也包裹著厚厚的白布,手下也少了兩個騎兵,孫伯綸問:“怎生如此狼狽。”
兀良哈跪在地上,慚愧的說:“本想突襲抓了他們,卻不曾想這群雜碎襲擊一個村寨,燒殺擄掠也就罷了,還殺嬰孩兒吃肉,屬下忍不住......。”
孫伯綸一擺手,制止了兀良哈,冷冷的說:“先記下,此戰完再領三十軍棍。”
兀良哈躬身稱是,孫伯綸走向流賊,其中一頭目見到孫伯綸,滿不在乎的說道:“看你這年紀,也就是個把總吧,你最好放了我,要不然等我家頭領殺到,殺你們一個雞犬不留,告訴你,我家頭領是可天飛,連遊擊都殺過,莫說你一個小小的.......。”
這頭目用輕佻的聲音威脅著,話未說完,孫伯綸忽然拔出匕首插在他的嘴裡,用力一轉,鋒銳的刀尖攪爛了他的舌頭,刺入後腦,直接倒地而亡。
穿越以前,孫伯綸非常同情災荒時期的人的,他很清楚,雖然天災不斷,若是地方豪強不逼迫,朝廷體恤,也不會產生那麼多的賊寇,對於他們落草造反,孫伯綸還覺得這是無奈之舉,但殺掠平民則是絕難容忍的,至於吃人肉的,孫伯綸絕對不會放過。
其餘流賊見頭目被殺,紛紛跪地求饒,孫伯綸連問幾個問題,才知道此次前來是可天飛麾下大將楊老柴,原本在神一魁麾下就獨領一營,麾下有精銳近千人,此次奪佔浮橋更是裹挾了三四千的饑民前來,楊老柴本就是陝西悍匪,老營千餘人個個兇悍,雖說多是步卒,但仍難對付。
孫伯綸簡單看了一下地圖,楊老柴大隊人馬還有兩天才能到,時間雖比想象的充裕了一些,但賊兵勢大,形勢危急,他趕忙派人去給徐白雲報告了訊息,抓緊派人修築工事。
兩天後,從石橋遺址到浮橋西百餘步築起了一道四尺高的土牆,土牆前是寬一丈深七尺的壕溝,牆不連續,有幾個圓木打造的木門方便人員出入,被冬天凍硬了堤壩也被挖斷,出現了一個寬達兩丈的缺口,雖然仍有不足,但整體防禦工事成型,孫伯綸履約發給丁壯糧食,在流賊未到來之前遣散了他們。
“流賊來了!”
剛吃過午飯,就聽到有人大喊,孫伯綸站到炮臺上,遠遠一看,果然黑壓壓的一片人馬從南方壓來,人馬踩踏激起的塵土飛揚,宛若黑雲一般,五千人馬此時呈現在孫伯綸面前,讓他長吸一口氣。
為首的是一群穿著破爛,面帶菜色的流民,他們手持木棍鋤頭,踉踉蹌蹌的走著,一直壓到陣前不到百步,才停了下來。
看著眼前密密麻麻的人群,孫伯綸感覺壓力撲面而來,眼見一隊騎兵扛著大旗登上不遠處的一處土坡,上書一個楊字,而周圍不斷有人扛來圓木,擔過泥土,很快構築了一處中軍營。
一彪人馬衝上土坡,為首一人身材魁梧,著齊肩棉甲,頭上戴著洗的發白的氈帽,身背大刀,腰挎弓箭,極為剽悍。
此人便是楊老柴,他抬頭打量了一下孫伯綸在浮橋修築的防禦工事,暗道官兵早有準備,那土牆和堤壩擋住了觀察視線,根本看不出後面藏有多少兵馬。
“驢球子,上了大紅龍那賊廝的當了,這浮橋還真不好燒。”楊老柴嘟囔著,滿臉的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