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來到慈寧宮前,還未進去,便感覺古樸莊嚴的氣息撲面而來。
楚和容面上浮起笑意,這才信步走了進去。
陳太后依舊是高坐在鳳椅之上,不怒自威,氣勢逼人。
楚和容直接跪倒在地,行跪拜大禮,“女婢叩見太后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陳太后居高臨下的看了楚和容一樣,並不叫她起身。過了一會,陳太后滿臉笑意,她舉著那戴了鏤空鏨花鑲嵌寶石的護甲,對著楚和容招了招手,“和容,上哀家這兒來。”
楚和容應了聲“喏”,隨後目不斜視,輕輕走到陳太后的鳳椅旁,繼續跪著。
陳太后捏著楚和容的臉,她的手勁雖然很輕柔,但是手上戴著的甲套卻是磕得楚和容有些生疼。楚和容一聲不吭,任由太后打量。
陳太后隱含笑意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抬頭來讓哀家瞧瞧,你這幾日忙活著選秀的事情,是不是瘦了。”
楚和容溫順的抬頭,口中輕聲道:“能為娘娘辦事,已是女婢的福分,哪裡還敢言說辛苦二字?即便真的有所消瘦,那也是值得的。”
陳太后不置可否,她似乎是輕輕的嗤笑了一聲,隨後放開楚和容的臉,“如何?哀家的那傻侄女兒,你可見著了?”
在這後宮之中,陳太后這一聲“傻侄女兒”雖然有自謙的成分,但是若要真論起來,陳慧兒那性子,和別人比起來,可不就真是傻了麼?不過太后自謙,她卻不能順著她的話頭說話。
楚和容口中應道:“奴婢見過陳小姐了,是個伶俐可人的好姑娘,就是性情太過純良,怕是有人不長眼,會把主意打到她身上去。”
提起自家侄女兒,陳太后臉上端著的表情也有一絲絲鬆懈,似乎整個人都變得柔和了些,“說起慧兒啊……唉,這孩子,都怪家裡把她寵得太好了,長這麼大,從來都不知道人心險惡。哀家真真是擔心得很,真怕她哪天就吃了大虧了。”
楚和容正猶豫著要不要搭話,陳太后就又輕輕笑了幾聲,“不過哀家在這宮中,半世沉浮,見多了蠅營狗苟之輩,多的是汲汲名利的小人。慧兒這性子啊,哀家正喜歡!”
似乎是開心極了,陳太后呵呵笑了幾聲,她此時臉上的神色很是慈祥,似乎真的就是個普通平常百姓家,疼愛晚輩的老者一般。
只不過在這兒宮中,哪裡還容得了純良二字?楚和容垂眸,掩去眸中的冷意。
若是這位陳慧兒小姐想前世一樣,有陳太后給她鋪路,掃盡一切障礙,最後榮登鳳位,問鼎後宮。那麼陳慧兒身上倒還有可能保留點單純的影子。到死都是個幸福的傻子,只不過,如今她楚和容重生歸來,那麼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人還是前世的人,但是如今……只好對不起陳慧兒了,因為衛慎之容不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