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曹宅,陳氏就問了蘇柳大牢裡頭的情況,蘇柳淡淡地說了,陳氏聽了沉默良久,末了嘆息道:“可憐天下父母心,她這人不怎麼樣,對子女倒是真好的!”
“姐,那蘇金泉真就會判流放?”一旁坐著的蘇小聽了就問道。
蘇柳點點頭,道:“已經和知縣大人說過了,蘇長生平素的惡行惡徑大家都知道,給蘇金泉按個自衛自保,自願認罪,到時判他流放三千里。”
“三千里,那不是最西邊?”陳氏驚道:“那能活得下去嗎?”
“自古流放的,其實也沒幾個能真正到地的,要麼就是死在路上,要麼就是花銀子賄賂,山高皇帝遠的,哪個衙差願意一直押著你往西走?看周氏能拿多少銀子出來了。”蘇柳冷笑道。
陳氏欲言又止,蘇柳像是知道她想說什麼似的,道:“娘,你也莫再說讓我給些銀子什麼的話,能為他們欠下這個人情我已經很不爽了,還要我花錢,那是不可能的。”
陳氏有些尷尬,道:“你這孩子,咋就跟個守財奴似的了。”
蘇柳哼了哼,道:“這若是對我們好的,興許我還能幫上一幫,可卻不是,能幫到這份上,我算是全了那點子薄弱的血緣了。”
“就是,依大姐的性子,沒趁機落井下石弄死他們就該燒高香了。”蘇小一臉認同地道。
“而且,這事有一就有二,我可不想招來個大麻煩。”蘇柳緊接著又道。
曹奎也拍了拍陳氏的手道:“聽孩子們的吧。”
陳氏想了想,道:“也罷,隨你們了。那,你爹的喪事?”
蘇柳冷下臉來,蘇小則是無所謂的只看著蘇柳行事。
陳氏見此就嘆了口氣,道:“這死者為大,如今他都死了,到底是你血緣名分上的爹,就回去看一看,全了這份孝,也不落了天下人的話柄不是?”
“你娘說的對,當今聖上以仁孝治天下,便是不為自己想,也為寧廣想一想。死者為大,不過是送他最後一程,過去的恩恩怨怨,也都過去了。”曹奎這回是站在陳氏這邊了。
蘇柳看向蘇小,蘇小聳了聳肩道:“別看我,你要去,我便去,不去便不去。”
蘇柳無奈,十分不情願地道:“那就明兒個回去一趟吧。”
陳氏聽了鬆了一口氣,感激地看了曹奎一眼,後者笑著點了點頭。
古人都注重辦喪事時屍身齊全,算是齊齊整整的來,齊整的走,蘇長生的屍身在仵作驗完屍後就發還給蘇家了,就停在分給他那房的東院屋裡。
蘇柳和蘇小坐著馬車到老宅的時候,外頭早就放了好些春凳,村裡的人或坐或蹲的在一塊說話兒,這話題就是圍著蘇長生的死而轉。
被親兒子個殺了,這怎麼著也是人倫慘劇,也是世人所不認同的,哪怕蘇長生確實死有餘辜。
見蘇柳姐妹倆回來,村民都有些意外,隨即有人進屋裡去通知這辦喪事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