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生在門外罵了半天,門內就是沒有半點反應,不由更怒,又見隔壁王家的探頭出來張望,便火道:“看什麼看,小心老子揍死你。”
嘭的一聲,王家的門用力關上,裡頭傳來一聲罵:“作死遭瘟的瘋子,一個死跛子還敢亂放屁,活該瘸一輩子。”
蘇長生的臉一黑,咬著牙格格地響。
吱呀一聲,又一聲門響,蘇長生看過去,卻是老宅的另一邊,也就是分給蘇福生他們那邊的宅子門,裡面走出一個挺著肚子的婦人來。
那婦人站在門口向這邊看了看,待看清蘇長生的樣子後,臉色微變,轉身就要走進屋裡。
“你,老二媳婦,給我站住。”蘇長生連忙叫住她。
羅氏心中暗罵自己多事,出來看什麼熱鬧,憑白招惹上這個煞神,可她性子向來膽小,被蘇長生喝住,只好又轉過身去。
蘇長生拄著柺杖走了過來,道:“老二呢,爹孃他們呢?”一邊說著,抬腿就要往裡頭走。
羅氏大急,站在門口道:“他他大伯,福生和娘如今不在家哩。”
蘇長生見她攔在門口,臉上露出不悅來,道:“你是騙誰個,這天都要黑了,他們不在家又哪去了?讓開,我去看看爹孃。”說著又走近兩步。
他在大牢裡蹲了兩個月,也沒洗過澡啥的,渾身酸臭的,差點沒把人燻暈過去,羅氏被這麼一燻,當場就吐了。
見她這樣,蘇長生的臉黑的不能再黑了,咬著牙道:“老二家的,你這是個啥子意思?”他知道自己身上酸臭,那味道,就是他都受不了,正因為如此,他才要進屋去,等他歇過來,不打得蘇金泉那孽畜跳舞他就不姓蘇。
“大大伯,我我,福生和娘是真不在家裡。”羅氏按著泛酸的胸口,苦著臉道:“前些天周姻伯母家來人了,說是我小姑去了,這會子娘和福生都過去了。”
蘇長生一愣,看著她問:“這又是啥子意思?啥小姑去了?”
“是金鳳小姑子,前幾天沒了。”羅氏擦了擦眼角哽咽著道。
聽了這話,蘇長生徹底傻了,金鳳沒了?他那個刁蠻被慣的不成樣的小妹,這怎麼可能?
是了,金鳳得了那個病,本就活不長的,如今沒了,或許反而是個好事,便喃喃地說了一句:“沒了也好,早登了極樂世界,也好過在這苟活了。”
羅氏聽了這話心頭一寒,再怎麼不是,蘇金鳳也是他嫡親的妹子,這聽見妹子沒了不但不傷心,還說這種話,這還是個人麼?
早知道這大伯不是個好的,卻不知喪心病狂如斯,羅氏看他的目光多了幾分厭惡。
“我進去看看爹。”蘇長生也沒糾結在蘇金鳳沒了這訊息上,推開羅氏,向門內走去,又吩咐道:“金泉那孽畜敢把我的衣裳給丟出來了,你去給我撿回來,再燒鍋水來我洗個澡,也好去看爹。”
羅氏被他一推,差點沒站穩摔倒,不由尖聲叫:“他大伯爺!”
蘇長生轉過頭看來,陰沉著一張臉,道:“怎麼,你是蘇家的媳婦,我是你親大伯,這點子小事還指動不了你不成?你們羅家當初是怎麼要我們蘇家聘禮的,你可別忘了,這給的聘禮,我也有一份兒給的。”
羅氏氣得咬牙,敢怒又不敢言,只低下頭。
蘇長生哼了一聲,也不再看她,拄著柺杖就一拐一拐的走進屋去。
他還要仔細想想,要怎麼炮製蘇金泉他們,竟敢將他擋在門外?好,好得很,真是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