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黃氏手中的針差點就刺進手指頭裡,這毒誓也發的太狠了吧,喝道:“你胡說個什麼勁兒,還不吐口水說過。”
鄉里人都相信,若是不經意說出不吉利的話,吐一口口水吐出,就會將不好的話吐出來了。
“蘇郎。”周桂枝驚叫一聲,急道:“你這又是何苦?”轉而又看向老爺子他們道:“爹,娘,蘇郎說的都是真的,媳婦也是親眼看到蘇郎被她扛起摔出去了。娘,還記得何八仙怎麼說的?蘇柳一定是被妖孽附身了。”
“夠了,小嫂,我早就說過那何八仙是個神棍。”蘇褔生大喝一聲,瞪著周桂枝道:“蘇柳已經是不祥,小嫂還口口聲聲地說她是妖孽,是想所有人都知道我們家有個不祥妖孽嗎?傳出去,我還能娶什麼媳婦,小妹能嫁什麼人?”
關乎到自己,蘇金鳳也不淡定了,嘟起嘴尖酸地道:“二哥說的對,小嫂,我要是嫁不出,春桃也好不了哪去。”
周桂枝氣得咬牙,可在臉上沒有顯露半絲不悅來,只是委屈地低下頭,說道:“我這,還不是擔心家裡嗎?妖孽不除,家裡難安啊。”
她是想明白了,只要先除掉邪乎的蘇柳,沒了女兒的陳氏還不是任她拿捏?
不得不說,周氏這算盤是打得妙而精,既除掉蘇柳這不祥人,失了女兒的陳氏肯定失了魂一樣,思女成病,也不是什麼奇怪事了。
周氏那一臉委屈的樣子讓蘇長生心痛又不高興,瞪了自家二弟一眼,不悅地道:“老二,這是你嫂子,你看你怎麼和嫂子說話的。”
蘇福生乜了他一眼,從鼻孔裡哼了一聲,真是搞不懂這個大哥的腦袋是用什麼做的,咋就看不出這女人在做戲?在他看來,周氏就是比陳氏都不如,成天裝著大家奶奶的樣子,莊戶農婦就該有農婦的樣子,見天兒打扮得花枝招展跟個花母雞似的,這是要勾誰呢?
“爹,桂枝說的對,我看蘇柳那小孽種就是邪乎,何八仙說的未嘗沒有道理。”蘇長生轉而又對蘇老爺子說道:“爹,您看要不要?”
蘇老爺子吧嗒吧嗒的抽著煙管子,聞言斜睨他一眼,道:“那你怎麼想,真想燒死了不成?那是你親生女,做了這喪天良的事也不怕被人指著你背脊罵臭。”
周氏眉心一動,眼皮挑了挑,把頭垂得更低。
“對啊,大哥,你是有兩位娘子了,老子還沒有聞過女人香呢。”蘇福生不鹹不淡地道:“大哥親手殺女,這傳出去,是要老子打一輩子光棍兒?”
這事要是傳出,說好聽是大義滅親,可未免會讓人寒心,誰家敢把閨女嫁進來?
“那我豈不是當一輩子老姑婆?”蘇金鳳尖叫起來:“娘,我不要。”
黃氏最是緊張這兩隻的,聽到光棍和老姑婆,是像把直劍似的戳進她心裡頭,便沉聲道:“老大你是嫌咱們家名聲不夠響?在這關頭作什麼作,耽擱了老二和金鳳的親事,我饒不了你。”
蘇柳剁手指的事已經傳得沸沸揚揚的,緊接著又有何八仙的事,要是再傳一個殺女的名聲,他們蘇家就真臭的不能再臭了。
“娘。”蘇長生深深不岔,對黃氏的偏心很是不滿,道:“難道就讓這小妖孽騎在老子頭上?”
“憑她如何,等老二和金鳳的親事定下來,我不管你要如何的,總之,這關頭,不準再出么蛾子。”黃氏慢慢地說了一句,又看一眼低著頭的周氏,聲音暗帶了幾分威嚴,道:“春桃她娘,你也消停些,好生教導春桃他們便是,旁的,莫多生事端,誰敢耽擱了老二他們的親事,我饒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