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國,北部邊境。
某地下賭場。
在一個極其奢華的房間內,一個帶著金邊眼鏡,文質彬彬的中年人,正穿著浴袍,安靜得靠在床頭閉目養神。
他修長的雙指間夾著一根,抽了一半的香菸,吞雲吐霧間,煙霧嫋嫋,讓整個房間都像蒙上了一層薄紗一樣。
吐氣如蘭間,從床邊伸過來一隻光潔玉臂,纖細白皙的手掌上,正託著一個精緻的水晶菸灰缸。
中年人察覺到了動靜,緩緩地睜開雙眼,眼神銳利如鷹隼般的,看了眼身側那個單手撐著床面,跪坐著遞菸灰缸的漂亮女孩。
女孩穿著寬鬆的絲質睡衣,因為姿勢關係,胸前的一抹雪白盡展於男人眼底,但她恍若未覺,只是小心翼翼地注意著菸灰缸的位置。
中年人眼中閃過一絲溫柔,將指間香菸的菸灰,往那個精緻的菸灰缸中彈了彈,抬手深深地抽了兩口,隨手將菸頭捻滅。
看著背影苗條的女孩,轉身去放煙灰缸,中年人突然開口問道:“小柔,跟著我幾年了?”
叫小柔的女孩,輕巧的躍下大床,放好菸灰缸後,展顏對著中年笑道:“回蛇王的話,五年了,小柔從上大學的時候,就跟著您了。”
“五年了啊,整天跟著我,過這些提心吊膽的生活,害怕嗎?後悔過嗎?”
中年人的眼神出現了一絲異芒,他最不喜歡有人騙他,騙他的人基本都沒有什麼好下場,很多都已經人間蒸發了。
小柔非常自然的理了理額前劉海,柔聲道:“怕啊,怎麼會不怕,每天都怕,每天都提心吊膽地怕您回不來,您回不來,小柔也就沒什麼好下場了。”
“要說後悔嘛,倒不至於,小柔的一切都是您給的,跟著您做點力所能及的事,也是應該的。”
好聰明的女孩兒,這麼多年了,犯忌諱的話,從來都沒說過一句!
中年人極為讚賞地點了點頭,這就是他唯獨,肯把小柔帶在身邊的原因,作為暗組四王之一的眼鏡蛇王,手上有太多沾染了太多的血腥,也有太多太多的人想要他的命。
這麼多年,要說生死兄弟肯定有,暗組四王就是彼此的生死兄弟,但能讓眼鏡蛇王徹底卸下防衛的,只有眼前這個柔柔弱弱的普通女孩。
這個自己從孤兒院領養,並一手培養出來的女孩兒,除了武學修為差一些,其他方面簡直可以說是完美,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理財持家、琴棋書畫、唱歌跳舞,可以說是無一不精。
這些年自己一直沒有娶妻生子,很大原因就是因為這個女孩,讓自己一直有種家的溫馨,覺得娶妻生子完全沒那個必要。
“小柔,等年底吧,找個時間,我們去登記結婚吧,我不能這樣一直耽誤你,更不想讓你嫁給別人,想了想只有這麼一條路了,你的意思呢?”
正在倒水的小柔,聞言極為驚喜地抬起頭,問道:“您說真的?不騙我?”
這句話,她可是等了無數個日夜了,自己無名無分的跟著蛇王,雖然不是真圖蛇王什麼,但該發生的,也都發生了,自己無怨無悔,但有名有份,卻是個隱藏在內心深處,一直不敢企及的奢望。
蛇王看著女孩驚喜的反應,頓時心中一陣愧疚,難得真情流露的點頭道:“當然,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女人了,以後說話沒必要在我跟我拿著了,你現在做得很多事情,本來不就是一個妻子該做的事情嗎?”
頓了頓,他坐起身,繼續道:“差一個名分而已,咱補上就是了,以前是沒有想通,總覺得有你陪著我就夠了,那天見你看著街邊的幾家普通人發呆,我琢磨了幾天,發現和你組成一個家,其實挺好的。”
一直以來,承受著巨大壓力生活的小柔,內心是極其堅強的,她從不怨天尤人,她知道人必須要感恩,回報自己的恩人,所以這些年來無論經受著什麼,她都是甘之如飴。
此刻,她再也忍不住了,日積月累的委屈和彷徨,瞬間就算決堤的江水一般,怎麼都隱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