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耍?”容卿看了一眼趙梟,似乎沒有察覺趙梟風雨欲來的怒意。沁水的桃花眸子不解的眨了眨,忽而眉目一揚,淺笑盈盈道:“容卿言錯了,趙莊主對容卿幾番作為不叫戲耍。”
默了默,容卿展顏一笑,笑靨如花,風情萬千,比正午的陽光還要絢爛。
她道:“叫戲弄!”
趙梟眸光剎那殷紅吞噬黑色,席捲整個眼眸。嘴角勾起邪惡笑意,不屑道:“戲弄?你也值得爺戲弄?!”
容卿笑意不減,愈發涼薄,明亮溫和的雅閣都被這涼薄笑意刺得發寒。看著趙梟道:“趙莊主所言極是,容卿確實配不上趙莊主戲弄。既然如此,容卿便嘮叨趙莊主了。”話落,拱手作揖,轉身欲離去。
“你走得了嗎?”少女決絕的背影礙眼之至,趙梟猛地從榻上起身,氣息凜冽,月白衣袖狠辣一揮,一道無形之力,頃刻間從容卿的耳邊掠過,割掉容卿耳畔處散落的縷縷青絲。落在她前面的萬里青山綠水圖屏風上,屏風轟然倒塌,化作一地碎屑。
邪魅狂肆的聲音冰冷刺骨,像是從極地冰淵中傳出來的一樣。
“爺萬不可再動用……”門外玄參急切推門而入。
話還未說完,便聽見“嘭”的一聲,玄參被震飛砸在廊道上。寒水驚駭,見雅閣內自家爺氣勢磅礴,殺意四濺,忙單膝跪地,請罪道:“爺恕罪。”
“滾!”趙梟冷聲呵斥。
“是。”寒水如釋重負,忙伸手將雅閣房門關上,轉身將玄參扶起來。低聲道:“爺此刻是大怒,你莫要再去衝撞爺了。爺的傷勢他自個兒比我們明白,哪容得我們時時刻刻提醒著。”
“咳咳,你說得對,是我糊塗了。”玄參抬手擦去嘴角溢位的血絲,擔憂的看了一眼緊閉的雅閣門。
雅閣內容卿冷眼看著突如其來的一幕,摸了摸耳畔處被削斷的青絲,思緒萬千。所謂內力果真非同凡響,無色無形,僅憑一股真氣便能削斷她的髮絲,便能將人震飛。若她也有內力傍身那該多好呀,只可惜今生怕是不可能了。
“容卿!你走得出去嗎?”趙梟見容卿脊背筆直,呆愣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麼,絲毫沒有轉身的打算。當下怒意更甚。該死的!不怕死的小傢伙,竟敢在此刻神遊天外,當真不怕他將她殺了嗎!
“呵,趙莊主此言既出,莫不是想將容卿囚禁於此。”容卿收回思緒,漠然轉身。看著趙梟冷笑出聲,不甘示弱反唇相譏,秀眉冷傲成冰,甜潤嗓音愈發冷清。
趙梟薄唇緊緊抿著,鳳目深邃看不出情緒。半響,忽然輕嗤一聲,磁性嗓音低沉,聽出不喜怒,他道:“有何不可。”
容卿微微皺眉,覺著趙梟似乎有些不對勁,卻瞧不出哪裡不對勁。她收回視線,俯身扯了扯被趙梟弄亂的紅袍,方才抬眼瞧著趙梟,淡淡道:“趙莊主既言容卿不值得你戲弄,此番又是為何?”
沒有忿然作色,沒有怒火中燒。少女傾國絕世面容冷冷淡淡,嗓音平和,突如其來的過分沉靜,卻不覺得假模假樣,做作不堪。彷彿與生俱來便雲淡風輕,便讓人捉摸不透。
這就是容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