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隨著趙梟撥弄青絲的手指移動,容卿道:“那日在清風亭容卿便說過,容卿沐川城的謀劃絕不會傷到第一莊一分一毫,兩者甚至毫無瓜葛。然趙莊主似乎仍不打算放過容卿,既然如此,趙莊主不妨直言,你是想從容卿身上得到什麼?亦或是你想讓容卿幫你得到什麼?只要趙莊主高抬貴手不再為難容卿,你想要的,容卿都會盡力幫你拿到。”
趙梟並沒理會容卿狀似投誠的一番話,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愈發覺得面前人兒有趣之至,小傢伙的一番言語,既不耽誤自己的謀劃,又想讓他這個不安因素變得安定,妄圖兩全其美的法子,可謂滴水不漏。
但容卿卻是會錯了意。身為天下第一莊莊主的趙梟,權利財富應有盡有,又怎會將她小小謀劃放在眼中。
趙梟輕輕揉搓手指,自始至終令他愉悅的,不過眼前這個活生生的小傢伙罷了。
何況比起出手阻止她的計劃,他更願意看到她在沐川城上演的精彩戲碼。直覺告訴他這是一件無與倫比的趣事。
容卿沉靜時雖眉目未動,趙梟卻仍舊能從她極具冷漠的氣場感受到她的慎重與不快。運籌帷幄的本領普天之下沒人能比他強,小傢伙將她的沐川城謀劃看得有多種,他十分清楚。若換做其她女子這番謀劃,他怕也不會這般感興趣。不過幾面之緣,他便愛極了逗弄這隻小傢伙的滋味。這隻小傢伙的本事有多大,他比任何人都想知道。
趙梟揚唇一笑,玩味的瞧著如臨大敵的某人,道:“語氣沖沖,你這般豈不是在控訴爺言而無信?”
“並非如此。”容卿冷冷言語,然那張沉得可怕的絕色面容卻不同於她的話語。分明是極其不滿的情緒。
趙梟似笑非笑的看著容卿沉的難看臉色,嘴角的笑意更加玩世不恭,好整以暇的癱靠在軟榻上,骨節分明的手慵懶的支起腦袋,狹長的鳳眼半眯著,悠悠然冒出一句不知所謂的話:“離得太遠,爺聽不清。”
容卿狠狠的皺了皺眉,這人委實不要臉面,竟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言些不知所謂毫無根底的話。他以為他的雅閣有百丈寬大嗎!默默深吸一口氣,少女暗暗告誡自己莫要洩露了情緒,自亂陣腳。眼前的人不是三教九流那般好對付的,切勿像上次那般用性命做賭注。
容卿道:“莊主莫說笑,你我同處一室豈會聽不清容卿言語。”
趙梟不答,目光不離容卿的臉,似乎要在她的臉上瞧出一朵花來,須臾,忽然邪魅一笑,繼而收回目光,伸手執起放在一旁的書卷,認真品讀起來。
這模樣似乎真的聽不見容卿一番言語。
容卿氣急,兩世為人她還不曾見過臉皮如此之厚的人,這般恍若不知,睜眼裝瞎的本事著實一流!莫不是尊為莊主,所以不要臉面的程度也比別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