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水滔滔不絕的馬屁聲戛然而止,小眼神顫巍巍看向粉身碎骨的茶杯欲哭無淚。他知道,這馬屁是拍在馬腿上了!爺肯定不會饒過他,吾命休矣……
“噢?在你眼裡,爺只配得上她?”趙梟漫陰惻惻的聲音響起,面上的神色一如既往的深不可測,看不出喜怒。
“屬,屬下覺得,爺神人之資,武功高強,聰明絕頂,容,容小姐只能勉勉強強夠到爺的衣袍……屬下該死,爺恕罪。” 寒水顛三倒四說了一通,越說越想哭,最後只得半跪在地求爺處罰。
寒水膽戰心驚的等著領罰,他等呀等,等呀等,咦?爺怎麼還沒下令?!
寒水小心翼翼的抬頭去看爺的臉色,卻見他連眼角的餘光都沒留給他。莞自從鋪著軟和墊子的石凳上站起身,順著小徑往前走。寒水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只好朝玄參遞去個眼神,玄參忍著笑,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主子沒發話,寒水也不敢站起來,正暗忖不曉得要跪到什麼時候,就聽爺的聲音傳來:“去查查她在哪個學堂。”
玄參見寒水還一臉迷糊,毫不客氣踢了他一腳,寒水醒神,忙道:“是,屬下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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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彎八拐,容卿順著前世的記憶找到曾經的學堂——求知堂。時辰雖未過午時,求知堂裡已然一副熱鬧畫面。今日的課程乃是郭夫子的詩經講學,現下郭夫子未到,講學也未開始,學子們各做各事——互相玩得要好的閨閣小姐,三三兩兩坐在一處聊得暢快;公子們則吟詩作對、走棋觀書居多。
眾人聽到動靜,不約而同抬眼看向門口,一瞬間,原本熱鬧的講堂霎時安靜了下來。
只見門口少女步履輕盈款款,素腰一束不盈一握。她身著大紅雲霧煙羅衫和同色百褶如意月裙,恍如九天玄女,美得驚人。少女五官不似金陵大多數人那般扁平,是少見的深邃而精緻。
異域風情的面孔,使得少女不過豆蔻年華便已魅意盪漾,粉面朱唇一點,惹人心亂異常……
容卿似笑非笑的目光穿梭在眾學子中,眼波流轉之際,那形似桃花的眸子飽含顯得愈發多情。
偌大的學堂誰也沒有輕舉妄動,只因眾人都眼睜睜瞧著分明,那少女表面看似含笑含俏含妖,仔細一看卻又覺著含威含冷含攝,如同那戲耍蒼生的上位者,又像是極具危險氣息隱忍待發的山中獵豹,危險誘惑十足。
這真的是容卿?!眾人不約而同產生懷疑。
何故?仍是那張花容月貌,仍是那雙顧盼生輝的桃花眸子,怎的今日卻如此不一樣?那媚眼如絲中暗藏的冷冽,配合大方端莊的儀態,卻意外地契合。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