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籠罩著天地,院子裡一聲蟲鳴也無。
屋子裡沒有點燈,陳霆越身姿筆挺的坐在桌旁,桌上擺著一把未出鞘的長劍,他靜默地看著緊閉的窗戶。
“今天,會,會來嗎?”站在一旁的墨影低聲問道。
銘駿瞪了他一眼,他不甘的住嘴,轉頭看向立在窗邊和門邊的玉鐸和沈放以及張啟羅漢成幾人。
郡主手下也就只有羅漢成那廝武功還看得上眼,大長公主府裡還有一些武功高強的人手,不知道為什麼主子這次要重用郡主的這幾個手下。
也不知道來人是什麼樣的身手,別到時候郡主的這兩個手下沒幫上忙反而還要拖他們後腿。
思忖間他眼角的餘光瞥見他家主子忽然伸手覆上桌上長劍,“來了!”他一個激靈握緊手中長劍,抖擻精神滿臉都是嗜血的亢奮。
與此同時銘駿玉鐸沈放先後警覺,羅漢成隨即雙眼發亮蓄勢待發,張啟則是從眾人的反應當中後知後覺的發現情況。
與墨影等人不同,張啟自知在這些人當中他武功最差,生怕自己會拖累他人甚至是秦王殿下,因而他並沒有墨影羅漢成等人的振奮與躍躍欲試,反而有些緊張,感覺自己的身體裡每一根弦都崩得死緊。
他緊緊握住手中的長刀,也不知是用力太過還是過於緊張,他的雙手都有些麻木。
漸漸的,他聽到一些細微的腳步聲,一個、兩個、三個……數不過來的人,行動間夾雜著風聲與鋒刃割裂空氣之聲,像是秋風颯颯,卻給人一種侵骨的森寒之意。
他這輩子都沒有如此緊張過,他的身體和手腳漸漸由緊張變得僵硬,眼瞼都僵住,連眨都不會眨動。
“噗”,是利刃刺穿皮肉的聲音,沒有呻吟,也沒有人呼救,緊接著是“乒乒乓乓”兵刃相撞一片械鬥殺戮之聲,羅漢成已經忍不住從窗戶跳了出去。
張啟知道這些聲音是外面埋伏的人手與來人正面交鋒,也知道墨影銘駿等人不能離開,他們是秦王的近身侍衛,他們理應留在秦王身邊保護秦王。
他與羅漢成一樣,是昭陽郡主的手下,有墨影等人保護秦王,他理應像羅漢成一樣當先衝出去與敵正面交鋒,以彰顯他們的英勇與無畏,可此刻他根本動不了,整個人像被仙人施了定身法似的,怎麼都動坦不得。
他心中焦急,他這樣不但會讓秦王的幾個屬下譏笑,更會掃了郡主的臉面,可是他越心急越無能為力,倒是出了一腦門子的汗。
正在這時忽然有人拍了他肩膀一下,他駭然轉頭,見秦王竟站在他身邊,朦朧月色之下秦王一身正氣猶如從天而降的神祇,他驟然打了一個激靈,整個人好似都活了過來。
陳霆越並沒有看張啟,而是凜然的看著映在門上影影綽綽的正在翻飛打打鬥的身影,緊了緊手中的長劍,冷聲吩咐道:“開門。”
“得勒!”墨影如同被放出籠子的野獸,興奮得眼珠子都發了紅,僅一步就邁到門前隨即飛起一腳,那兩扇門如同一副扇面似的裂開亂顫頹然傾倒,墨影隨之縱躍而出,“倉啷啷啷”長劍出鞘同時直刺斜劈翻轉橫掃,眨眼的功夫殺死刺傷兩、三個黑衣殺手。銘駿玉鐸沈放也在陳霆越左右與身後紛紛出招禦敵,雖是進攻卻將陳霆越護在當中。
張啟早跟著墨影衝將出去殺入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