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與安平大長公主插科打諢的,戚二太太既欣慰又心酸,欣慰的是安平大長公主的確將自家女兒當成親孫女待了,否則女兒也不會如此;心酸的是原本什麼都不懂的女兒忽然變得這麼懂事乖覺,必定是之前經歷的風雨太多,才將她磨鍊至此。
“好好,”安平大長公主笑得合不攏嘴,“祖母知道你是孝順的好孩子,祖母疼你。”
從戚氏夫婦進門,安平大長公主就沒怎麼正眼瞧看戚騰,到這個時候似乎才想起他,抬眼打量著他,神情冷冷的問道:“叫什麼名字?”
“我爹叫戚……”蘇琳琅感受到安平大長公主的態度,生怕自家爹受了冷待心中不舒服,趕忙答道,可她的話還沒說完安平大長公主就冷眼瞪她,“我沒問你!”
戚騰見狀恭聲道:“回大長公主殿下,草民賤名戚騰。”
安平大長公主微微頜首:“當初你父親決定送你閨女進京的時候,你就什麼話都沒說什麼話都沒問?”
之前她問過蘇琳琅進京的事,蘇琳琅沒想到她心裡一直惦記著這一樁,現在竟然為此找起爹的麻煩來了。
她有心為自家爹解圍,可安平大長公主的脾氣她現在也有所瞭解,她老人家看不上的人千方百計的也會懲處,能這樣直接問出來,就是不打算深究的,只是爹面子上不怎麼好看,會尷尬一些。
於是她低了頭,只當沒發現安平大長公主的怒意以及自家爹的尷尬。
戚二太太謝婉倒並未如何,神情平靜謙恭的站在那裡,並沒有為戚騰解圍的意思。
陳霆越則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聽話聽音,安平大長公主的話一問出來戚騰就明白自個兒為什麼沒能入了安平大長公主的法眼了。他撩起衣襬跪到地上道:“草民深知愧對妻女,請大長公主殿下責罰。”
說罷以頭觸地。
他心中著實有愧,若能被安平大長公主懲罰,他這心裡也會好受一些。
“爹!”蘇琳琅不忍看戚騰如此,輕輕搖晃著安平大長公主的手臂軟聲哀求道:“祖母,爹一向很疼我的,只是他將‘孝’字看得很重,從沒有違逆過我祖父……”
“誰是你祖父?!”安平大長公主忽然厲聲喝問。
蘇琳琅被嚇得一哆嗦,這才想起她喚安平大長公主為“祖母”,剛才失口又叫了“祖父”,這話對安平大長公主無異於羞辱,她慌忙起身跪地,“孫女一時情急,還請祖母恕罪。”
她對金陵祖父的稱呼,安平大長公主曾經教育過她。
稱呼爹孃、叔伯、兄姐這些她從不過問,但凡蘇琳琅提起“祖父”這個詞,她都會教導一番,不過從未像今日這樣發脾氣。
謝婉見狀也跪了下來。
一家三口又跪了一對兒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