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毫在宣紙上點提勾畫,他低頭,目光隨著筆尖遊戈,神情無波。
微風緩緩拂動她的髮絲,她怔怔的看著眼前專注作畫的人,眼中似有波光閃現。
如此也不知過了許久還是片刻,他提筆收勢,將狼毫放下,淡聲問道:“如何?”
問出這話的時候他並沒有看她,而是一直看著他的新作,甚至方才作畫的時候他也沒有抬頭看一眼池中蓮花。
“畫在心中,並非在眼中。”這是前世她問及至此時他的回答。
她走到近前緩緩低頭,不由愕然。
一池清碧之上唯有一朵吐蕊粉白,雖不大卻形之佼佼,池邊遠遠背身而立著一位粉衣女子。
這女子是她!她愕然瞪圓眼睛,驚訝的道:“殿下畫的這是……”
前世他也曾經畫過她背身而立的畫,這畫中女子與那前世的幾乎一模一樣,可那幅畫上她穿的是紅衣……
“像麼?”他問,聲音溫和。
“我,沒穿過粉色的衣裙。”她不知道為什麼神情有些窘然,說話時偷偷抬眼瞥了他一眼。
他這才轉頭看她,“會好看。”
看著她的目光眷眷中帶著綿綿情意,她登時覺得臉上熱辣辣的,惶惶然低下頭,雙手胡亂的攪在一起,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他這句話。
他的唇角揚起一抹溫柔的笑意,伸手過來握住她的,柔聲道:“以後,你穿穿看。”
終是將那句“你穿給我看”的話改了。
可她卻聽懂了他的意思,更加羞窘的咬住下唇。
前世他從未如此對她,她怎麼也想不到他還有如此既溫柔又有點佻薄的一面。
他將她的手握在掌心,拇指輕撫著她的手背,沉默又期待的看著她。
“殿下別,”她終是忍不住,轉頭睇了他一眼旋即低下頭喃聲道:“別這樣看著人家。”
眼前的女孩子臉頰飛紅,紅潤的嘴唇帶著淡淡的瑩瑩之色,看過來的那一眼含羞帶怯,嬌慎滿面,像極那將開未開的虞美人。
他心中悸動,恨不得將之擁攬入懷,又生怕如此會嚇到她使她懼怕之心再起,遂慢慢地將她的手拉向自己,見她雖有掙扎卻並無牴觸之意,便緩緩低下頭,將唇印在她手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