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垣只能作罷,也沒答應讓林盈袖來外書房伺候,知道周氏身子不好也不敢讓她勞累,著人送她回去歇息。
趙姨娘此時還打聽裴垣可吃了她送過去的東西,今晚可有人伺候,聽說是幾個和她不熟的通房,周氏又到外書房坐了一回,兩人有說有笑,裴垣還讓周氏陪著休息。
氣的差點沒死過去,對身邊的小丫頭們抱怨道:“咱們這位太太行事最是任性,自己風吹吹就壞了還只惦記著往爺們身邊湊,一把年紀也不知道穩重。我去外書房一回,叫人好一通臭罵,她就去得了?”
這也是往年的舊事,裴垣許久不進趙姨娘房裡,趙姨娘想了個新點子,卸下釵環,打扮成當年賣進淮陽侯府的模樣到外書房去。
叫周氏知道,令人狠狠地罵了一頓,再不許一個姨娘去外書房,誰敢去便賣了出去。
周氏說外書房服侍的小廝都十幾歲一個,該要避諱,這話不差理,連裴垣也不好多說什麼。
“她那是有自知之明,那副模樣哪個小廝敢正眼看!”身邊的小丫頭不忿地道,順道又討好了趙姨娘,“姨奶奶不知道,她這是嫉妒您比她貌美,您說都差不多的年紀,她怎麼看起來跟個老媽子似得。”
趙姨娘被逗樂了,罵了一句“貧嘴!”摘下鬢髮上的珠花,在臨窗前剪下一支梔子插在鬢間,對著鏡子看了又看,“先別理論這些,以前在侯府裡,上頭說她有了子嗣,才輪到咱們。這倒好,生了哥兒姐兒,身子不好就該死蹲在上房裡等閉眼,天天挑事兒。”
“新來的是什麼來歷你們可查清楚了?”
屋子裡伺候的丫鬟奴僕都低下了頭,周氏身子不好,之前王姨娘當家,弄出了虧空,周姨娘膽小懦弱,這才輪到趙姨娘。周氏一向不忿趙姨娘當家,這幾年裡周氏尋了趙姨娘多少錯?弄個什麼良妾進來,無非是想奪趙姨娘手裡的權。
“太太瞞著一絲不漏,又是王喜大娘親自去辦,姨奶奶您是知道的,王喜家的,週四家的這些人是太太親信,滴水不進。”
趙姨娘氣的面色發青,“要你們這群廢物有什麼用?香蕊你去外書房叫個垵子回二爺的話,就說四姑太太的禮準備好了,想請二爺過來看看。”
香蕊先是楞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還是姨奶奶高明,若是說別的緣故,只怕二爺不來不說,還會說咱們不安分。”
趙姨娘得意地笑了兩聲,讓小丫鬟們伺候她更衣。
熄燈時,周氏便知道裴垣去了趙姨娘屋裡,便不說話了。
香草知道周氏的心思,勸道:“太太別管她,二爺興許是有別的事情,再說小姨奶奶不是禁足麼?二爺若是去了她房裡,豈不是和您過不去?”
周氏點點頭,“林家的看著倒老實,雖說賣身契在咱們手上,到底不能輕易放手,如若不然又是一個趙家的。這些日子,你留些心果真聽話,我再抬舉她不遲。”
香草答應,安撫了周氏睡下,出門吩咐人給哥兒奶孃送一套衣裳,兩對珠花去,“告訴她,太太不會讓她白受委屈。”
林盈袖字故意寫的很慢,才進門第一天就被人算計,能少出去走動儘量少出去,不然又不知哪兒挖著坑等著她跳。
兩個丫鬟早早地打發去睡,誰知夜裡口渴,屋子裡的茶水都喝沒了,心裡想著這個時辰除了二門外有人上夜,裡頭應該沒人走動,記得前邊不遠處有一顆水梨樹,枝頭有不少果子,摘兩個解渴倒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