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家夫人看來,無論多少銀子的賠償,都無法換來她的兒子,也抵不上她的兒子來得重要。
“如果你們對這個結果不滿意的話,也可以直接去報官,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令公子是在酒樓出的事,但是,我這酒樓每天開門營業,迎來送往的,也不知道迎來了多少酒客,也送走了多少酒客,從來還沒有出過這樣的事情,這是頭一回,要說冤的話,我何嘗不冤呢。”胡霖自然在來的路上,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
“令公子的事一出,我這酒樓裡的酒客,全都被嚇跑了,這其中還沒有結帳的酒錢,上哪裡去追得回來,找誰要去?還有,這兩天的生意,怕是沒法做了,這其中的損失,誰來幫我補償?如果令公子出了我的酒樓,哪怕是在酒樓的門前出了這種意外,我這酒樓的聲譽也不會受到多少影響,可現在,人家提起怡香樓,議論的只會是這酒樓裡出了人命,傳揚出去的,全都是負面的影響。”
他也跟著連連叫苦,受的不良的影響,可不止零星半點。
“可我的兒子,好端端的,怎麼偏偏去了你的酒樓喝酒,就喝出了人命來?你必須得給我們一個說法!”李家夫人只是個婦道人家,她在乎的,就只有自己的兒子。
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哭的,那是驚天動地。
至於李家老爺,陰沉著臉坐著沒發話。
但看得出來,心情應該也是沉重的。
要不是出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李家還算是個富足之家,這日子過得也不算寒酸清貧。
所謂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這麼說,你們是一口咬定,這件事就是我們酒樓的錯,該我們酒樓全權負責?”胡霖坐著沒動,這一回倒是沉得住氣。
只是他身邊的隨從,卻聽不下去,挺身而出為自己的主子辯解。
“若是這人是死在了大街上,那麼應該找誰去負責?是不是這街上所有做生意擺攤的小商販,也統統都逃不了關係,統統都要對其負責?”
要怡香樓全權負責一條人命,這絕對是不可能的。
隨從要表達的,也就是這個意思。
“若是我的兒子,真的死在了街上,那麼,我也認了,這是他的命!可現在,他是喝著你們酒樓裡的酒死的,誰知道你們這酒有沒有什麼問題?”李家夫人傷心之餘,不免將所有的責任,全都怪到了酒樓。
如果她的兒子,不去喝酒,興許就不會丟掉性命……這是她的潛意識裡反覆閃現的念頭。
“說這話,可要負責!”胡霖忍不住動了怒氣,“本來我這一趟親自前來,是想和你們好說好商量,想要儘量將這件事的影響,都降到最低,這樣對我們雙方都好。但看樣子,你們好像並不是這樣想的,行,那就報官吧,一切交給官府來裁斷!雖然拖的時間會久一點,到最後你們恐怕休想從我這裡再得到任何的賠償!”
一旦走上了官府,那麼就意味著不會再私下裡和解。
李家再想訛點錢財的話,那恐怕就無望了。
“走,我們走!”胡霖站起了身,冷著臉打算離開。
雙方對峙,現在比的就是誰更有耐心,誰更沉得住氣。
率先沉不住氣的那一個人,無疑將是被動的。
李家老爺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又忍住沒說。
“我苦命的兒子啊,你死得這麼冤!”李家夫人再次號嚎大哭起來。
胡霖聽這哭聲聽得心煩意亂,不由得加快了腳下的步子。
讓他意外的是,李家的人,並沒有追出來。
他這一招欲擒故縱,看來並沒有起到應有的效果。
“老爺,我們真的就這麼走人嗎?”隨從看著空空蕩蕩的身後,也感覺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