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你所描述的症狀來看，你娘應該是得了痴呆症。”郎中嘆了口氣，“不過我還需要再去替她親自診斷一下，才能做最後的定論。”
“痴呆症？”屠一平喃喃地重複著這三個字，“也就是說，她老糊塗了？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幹了些什麼？”
他難以置信，他娘以前的記性，以及腦袋瓜，可是很靈光的。
“一般來說，如果真是痴呆症的話，那就會有一些健忘症，比如前面乾的事情，後面就忘完了，再比如，會在自己沒有意識的狀態下，也就是糊塗的狀態裡，做一些怪異的事情，就像你先前發現的那兩件事情一樣，在做的時候，她自己未必是清醒的，甚至做完了之後，都不知道自己曾經幹過這種蠢事。”
郎中的話，像一記晴天霹靂，砸在了屠一平這個大孝子的頭頂上。
“走，我先過去探探她的情況。”
郎中反而最先鎮定下來，或許是見慣不怪。
院子裡，胡氏獨自坐在那裡，像是在摘菜，可走近了看，卻發現她只是指頭胡亂地撥拉著那些竹簍裡的菜，本來擺放得整齊的菜，也被撥拉得凌亂。
“娘，您看是誰來了？”
郎中向屠一平使了個眼色，屠一平會意，他們現在就是要再試探一番。
只見胡氏緩緩地抬起頭來，先是掃了自己兒子一眼，那目光是確定是熟悉的親近的，只是再看向郎中時，卻露出了茫然的神色來。
“您是……”
顯然，她不記得這位來給自己看過幾次病的郎中了。
郎中心中有數，這正是健忘痴呆症。
“娘，您怎麼忘了呢，這位是郎中呢，來咱們家裡，給你瞧過好幾次病呢。”屠一平親自開口解釋道，他自然是不希望自己親孃一直這樣糊塗下去。
“哦，原來是郎中啊！不過郎中來我們家裡做什麼，平兒，難不成是你生病了？”
胡氏狐疑地看向自己兒子，讓她困惑的是，兒子的樣子，看起來實在不像是生了病的樣子。
屠一平很無奈，只能哄勸道，“娘，您難道忘了嗎？您先前不是大病了一場嗎，現在郎中過來再給您檢查一下，別落下什麼病根才好。”
他撒了個小小的謊，當著母親的面，他自然不能說母親得了痴呆症的事。
“娘很好，娘現在能有什麼事，你就讓郎中回去吧。”胡氏一向不怎麼喜歡郎中，她這輩子身體也很棒，也不怎麼生病，更不喜歡喝那種難聞的中藥。
“娘，人家郎中也是一片好意過來探望您，您怎麼能讓人家現在就走呢？人家才剛進咱們家門呢，都沒有喝過咱家的一口茶水，沒有坐過咱家的凳子呢。”屠一平善意地提醒。
胡氏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確實不該這麼‘趕人’。
“那就請郎中隨意坐吧！”
現在胡氏的言談舉止，看起來又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娘，您去給郎中倒杯熱茶吧，我在這裡陪著郎中坐會兒！”屠一平藉機支開了親孃。
等看不見胡氏的人影之後，屠一平這才緊張地看向郎中。
“郎中，我孃的情況，到底如何？”
郎中無奈地如實回道，“剛才的情形，你也見到了，你娘根本就認不出我來，這是典型的健忘，也是痴呆症的一種病症，我很無奈地告訴你，你娘得的就是痴呆症，看她現在的情形，偶爾還有理智，能控制住自己，不過，這種病藥石無醫，而且隨著你孃的歲數越大，病症會越發的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