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安吉翻看著格林家族收集的類似聊齋故事的資料大呼過癮的時候。
異常悶熱的港口城市內正在發生一些不尋常的事情。
木質的階梯在盤旋上升,手中的燈火在晃動,燈火下的影子被四周濃密的霧氣吞噬,這使得掌燈的人只能看清眼前一米的距離,一行四人在小心翼翼的慢慢沿著階梯上行。
燈火的顏色在暗黃和銀白之間不時的切換,每當燈火顏色變得暗黃,四周的濃霧裡便有無盡的、隱約的痛苦人臉在呈現;而當燈火顏色轉為銀白之時,濃霧似乎會退散少許。但因為燈火大部分時間都處於暗黃狀態,導致四周詭異的濃霧看上去有些蠢蠢欲動。
掌燈的麻袍老者,滿是褶皺的眼皮下有一雙洞徹一切的眼睛。青銅質地的銅燈約有五磅重,老者看似瘦弱的身體卻穩穩的持著,每一步邁上一個臺階,卻不見銅燈中的燈油有絲毫的波動。
走在老者身前一步的是一位中年劍盾戰士。這位劍盾戰士左手一方銀盾,右手一把滿是符號的銀劍輕輕的搭在盾牌的邊緣。他沒有著甲,昂貴的特勒西黑錦製作的貼身半袖衣被雄偉的肌肉群崩的極緊,隱約可見面板上塗滿了紅色聖焰花汁描繪的經文。劍盾戰士雙眼緊緊的盯著眼前不足一米的濃霧,神情肅穆之極,每十二個呼吸邁上一級臺階,分毫不差。
老者的身後是一位頭髮凌亂的老婦人,身材卻比老者寬大很多,黑色的長袍下雙手在不住的變換著手勢,嘴中明明唸唸有詞,卻沒有任何的聲音傳出。
斷後的那位是位明豔的女子,她手中抱著一個古樸的花瓶。花瓶半傾,一滴滴乳白色的水滴帶著隱隱白色光芒有節奏的落在他們走過的每一級臺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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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嘴唇一直在亂動的老婦人終於發出了聲音。
最前的戰士立刻停下,身形微微半伏,右手劍慢慢抬起。同時停下的麻袍老者用左手手指不斷的輕輕敲擊著銅燈的邊緣,微弱的燈光不再變換顏色,銀白色的光芒照亮了四人的身周。
老婦人低下頭,看了看腳下如剛剛打理過油光清新、實際上卻散發著無盡腐朽氣息的階梯,沉聲道:“腳下有聖水殘留的氣息,這裡我們已經走過了!”
亞位元力區是港口老城區,這裡的居民大多都是中下收入的人群。洛比西老街的街口處,平日裡來來往往為了生存而忙碌人們今日卻紛紛停下了腳步,探頭探腦的向著被封鎖的老街深處眺望,不耐煩計程車兵壓低了聲音不斷呵斥著人群退後。
實際上,士兵們低聲的呵斥只是一種下意識的警戒動作,其實圍觀的人群根本不敢靠近他們組成的稀疏防線。人們看著那幾位鐵青著臉的教士和軍官,就明白老街的深處定是發生了極其不妙的事情。
“五十分鐘了。”戴著港口城局最高巡捕銜的男士,緊眯著眼盯著遠處的一棟老舊的三層小樓,又看了一眼手中帶著些許汗意的懷錶,低聲說著。
他身邊是一位中年黑袍教士,在聽到局長的自言自語不由得長呼了一口氣,又再次屏住了呼吸,死死盯著遠方的樓房大門。
教士右邊是一位市政廳的內務官,手中拿著一份被翻開少許的黑色資料夾,資料夾的第一頁隱約可見一些機密字樣的文字。例如“......不明的嘶吼聲......迷霧......無盡的階梯......中午1點至2點可以進入......類似失去靈魂的屍體.....”等等。
內務官嘴唇有些發白:“該死的,整整十三名市民和七名士兵!這件事情已經太大了,我覺得我們應該像公國報告這件事!”
巡捕總長態度卻極為堅定:“如果你現在就想去鄉下養老,那你就上報吧!我相信他們能幹掉這隻詭異的。您說呢,教士大人?”
教士沒有出聲,而是死死的盯著小樓看著。
安吉手中第二份資料是來自一個失意的小販。而且這份資料是他留下的一份詳細日記。當事人在寫完日記不久就死在了床上。
布洛芬今天遇上了很倒黴的事:他被人篡奪了幾個街區的販賣權,激怒之下,老實人布洛芬放棄了繼續做小販,而提前下班的結果,卻是發現老婆笑顏如花、衣冠不整的從一輛馬車上下來,兩人碰了個面對面。
在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裡,他先後作出了兩個事關終生的決定:歇業和離婚。
不過房子是老丈人的,所以他被趕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