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有三百年基業的昕朝,自開國皇帝鄭風建國以來,一直都是統領南方大陸的強國,這三百年來,就只有北面的,與之隔著個北川大漠的北川國還能與之抗衡外,其餘周邊各國無不年年進貢,歲歲稱臣。
昕朝的首都端城,是昕朝的政治權力中心,既**,又繁華。
太子東宮慶元殿內,用華貴地毯鋪就的地上正跪著兩個人。正月裡的天氣還很寒冷,但此刻跪在地上的兩人,他們的額頭上卻滲出了細微的汗珠。這兩人皆單膝跪於地上,不敢抬頭,甚至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看他們的打扮,應該是兩名武將。
而大殿中央的狐裘大椅上,一名身穿杏黃色太子服的男子正慵懶地斜靠在上面,單手支著下巴,另一隻手正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玩著手中的玉扳指,就是沒有抬眸看一眼跪在地上已將近一刻鐘的那兩個人。
這樣偌大的一個慶元殿,竟安靜得令人窒息。
“飯桶。”那兩人跪了這許久,才換來坐上男子冷冷冰冰的這兩個字。
“殿下教訓得是!”那兩人馬上回應道,但仍舊維持原來的姿勢,不敢抬頭。
“確定人已經死了嗎?”太子還是沒有抬眸去看他們,只是邊把玩著那玉扳指邊淡淡地問道。
“回殿下的話,當時世子爺被其中的一個神秘人擊落馬車之後,末將曾上前檢視過,世子爺他……他的確已經沒有了呼吸,應該是當場斃命。”那兩人中的一人回話道。
太子停住了手中把玩的動作,剛才一直都風輕雲淡的臉上在聽到鄭離當場斃命的訊息後,這才終於有了點變化。只見他微眯著狹長幽深的鳳目,可說出的話卻沒有半點感情和溫度,“他的屍首現在何處?”
其實他並不在意那病秧子的生死,他只在意曹姑娘的行蹤。
“回殿下,世子爺的遺體……不見了。”
“果然是一群飯桶。”太子的眼中閃過一絲不難察覺的不滿和鄙夷的神色。然後,他將鄙夷的目光掃向還在地上跪著的那兩人,問道,“算上你們兩個在內,其餘還生還的飯桶還有幾個?”
剛才一直回話的人繼續回答道,“回殿下的話,剛好十個人。”
“哦?”這個結果似乎出乎他的意料,“沒想到飯桶也有飯桶的福氣嘛,你們先前將那些神秘人吹捧得那麼厲害,護送隊伍一共才十八人竟然還能活下來十人,你們也不簡單嘛。”但嘲諷之情溢於言表。
這時另外一人語帶慚愧地說道,“末將等讓殿下見笑了,這事說來實在羞愧得緊,本來生還的,算上屬下和李將軍,以及李將軍的兩名部下,一共也才四個人,其餘有六名部將因為身中劇毒,本想也命不久矣,可是等到屬下和李將軍追趕襲擊世子爺那個蒙面人未果後折返,卻發現不知誰人已為他們解了毒,那六人這才得以活命。”
另一個人點點頭,介面道,“據末將的一名部下所述,他那天策馬趕去朱州報信之時,曾在城門口幾百裡處的官道上被一名神秘的蒙面女子擋住了去路,後來那女子還去了十里坡,不知道解毒一事是否就是此女子所為。”
“神秘女子?解毒?”太子口中喃喃念道,然後唇邊不自覺地浮現出一絲玩味的笑意,“呵呵,當真有趣。”
但他的目光再度掃向地上的兩人,唇邊的笑意已然斂去,冷冷地吩咐道,“李將軍,馬都尉,你們兩個追查一下那個神秘女子到底是何人。若查不出來,那麼連帶其餘的那八個飯桶,一起提頭來見。”
李將軍跟馬都尉兩人不可置信地對望了一眼,雙方皆是敢怒不敢言,最終也只能乖乖領命。
太子向著他們輕輕地揮揮手,示意他們退下。
李將軍跟馬都尉都退了出去後,大殿中就只剩下太子一人。
太子依然斜倚在狐裘大椅上,復又用單手支著下巴,獨自思忖。
曹尚書說那個病秧子勾結了江湖中三教九流之輩,看來一點也不假。
本來他費了好一番心思才能讓父皇頒下聖旨召那病秧子回京的,不想他卻在途中引來殺身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