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弋表示勉強信了……
不多時,眾人就從義莊出發,直到現在,李弋才知道原來已經到了巳時,大約十點左右。
李弋扳著手指頭,他還是有些不習慣用時辰計數:“也就是說,我昨天昏迷了大概四個時辰?”
“嗯,”九叔點點頭:“就這麼把你丟在聚仙樓也不太好,所以我就讓秋生和文才把你帶回來了。”
文才翻了個白眼,不滿地嘟噥道:“別、別看師傅說的這麼冷漠,其實你昨晚暈倒的時候,他親自揹著你跑遍了任家鎮的每一家醫館。”
秋生也是吭哧笑道:“師傅你也是傻,明知道弋哥這症狀是中了詛咒,還傻乎乎地帶他去看病,結果沒一家能治的……”
聽著兩人的述說,李弋的眼中頓時浮現出了一個畫面:夜半三更的任家鎮,九叔領著秋生和文才,背上揹著昏迷的他,走街串巷,敲開了一家家醫館,面色焦急地對著開門的醫生說,‘請幫忙看看我的徒弟,他還有救嗎?’
就如此,為了一個剛收入門下的徒弟,不厭其煩,奔勞一夜。
“行了行了,昨晚的事,過去也就過去了,都不準再提了啊!”
九叔終於忍不住了,強行打斷了秋生和文才的話,面色有些訕訕,偷偷瞥了李弋一眼,發現他目光低垂,並沒有嘲笑自己的意思,這才鬆了口氣。
“咳,”臉上有些掛不住,九叔轉移話題道:“秋生,你之前問車伕,是他自己來接我們,還是我們過去他家裡?”
秋生撓撓頭:“他說讓我們過去。”
“唉。”
九叔長嘆口氣,面色浮現出一絲無奈:“好吧,也是時候面對現實了。”
李弋有些不明所以,拍了拍文才的肩膀:“這是怎麼了?不就去要一輛馬車嗎?怎麼師傅看起來如此惆悵?”
文才撓撓頭:“因為我們欠了那車伕不少錢,一直是靠著師傅的面子在賒,每次去他家裡都會被問賬,師傅很討厭這事。”
啊這……
李弋撓撓頭,看來義莊的經濟狀況已經到了一種刻不容緩的地步了;一路看來,九叔的境況簡直稱得上是四面楚歌。
很快,眾人就來到了山下一戶人家門前,肉眼可見,這戶人家的庭院極大,但除了居中的三間小屋外,其餘都是馬棚。
李弋隔著老遠就能看出這家人以養馬為業。
“林天師,你來了!”
斑駁的木門前坐著一個鬍子拉碴的中年男人,表情很是頹廢,但一看到九叔,眼睛就亮了起來。
九叔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有些尷尬道:“賈亮,近日可安好?”
中年人撓了撓頭,也是想到了什麼,縮了縮脖子:“不太好,我娘子最近又開始鬧騰了。”
“唉。”
兩人同時長嘆口氣,還是賈亮開口道:“跟我來吧,內人在主屋等著。”
“林天師,你要相信我,不是我不願意借你們馬,只是最近家裡的生意每況愈下,我娘子也是急了。”
說著,反身推開了木門,朝主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