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德產汽車從高速公路駛入芬德爾大道,格斯蘭·文森特戴著金邊眼鏡面色嚴肅,穿著白色襯衫帶著紅色領帶,因為嫌熱就將精緻做工的西服扔到了車後。他雙手緊握著方向盤,不經意間露出他那價值不菲的金錶,那怕實際上他根本買不起這種好表。
此時文森特的臉上滿是不耐煩的神色。
說實話在這個天氣開車出來旅遊而且是去海灘?格斯蘭·文森特心裡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才會同意妻子的請求,雖然說是時隔半年才有的家庭活動日,但放著幾百萬美金買下來的豪宅不住跑到海灘享受所謂的“假期”,格斯蘭其實並不願意來。
“文森特,我們還有多久才能到?”
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妻子,傑妮芙·克羅斯問道。
“15分鐘,又或者更慢畢竟要看交通情況。”文森特心不在焉的回答道。他的眼睛一邊在觀察著路況的時候,心裡想的卻是自己在家裡還沒有完成的工作。
將心思全部撲在工作上的文森特並不是不關心家人,只是他是一名二代移民又有著明顯的“膚色問題”,能夠得到這份高企的工作並不容易,文森特對此很珍惜。一方面是因為他的父親是一名墨西哥人,但他酗酒家暴好賭,母親更是早早去世,文森特從小學到的唯一真理就是幸福的生活,需要有足夠的金錢支撐。
文森特並不否認自己是個非常物質且現實的男人,但他覺得這就是生活的代價,是想要獲得“幸福”必須付出的犧牲。如果你身無分文必然遭受不幸,那怕是再樂觀的人也只是苦中作樂並不是真正的幸福。
他為了家人的幸福而拼命工作掙錢,並不是他在忽視家人的想法和感受,恰恰相反,正是因為他拼命掙錢撐起了整個家庭,所以他的妻子傑妮芙·克羅斯和兩個孩子才能享受著無憂無慮幸福生活,而不是每日為了生計愁眉苦臉,就像隔壁街區那位穿著廉價衣服未老先衰的女人們一樣。
“文森特,拜託不要總是擺出一副臭臉,今天我們難得出來玩。”
“是的,可我總認為完成工作更重要一些,親愛的。”
文森特一邊握著方向盤一邊說道:“你也知道最近公司在做的專案快收尾了,我每天都很忙。而且這一單很重要,如果我這幾個月辛苦一下說不定就能提前把貸款還上,所以我不想出任何問題。”
“是的,你每次都這麼說。”妻子滿臉不開心的說道。“如果你能夠信守承諾我們早三個月就能出來了,而不是等了你整整半年。這些時間裡你要麼在公司,要麼在出差,你完全沒有在意這個家。”
“親愛的,我對天發誓我是為了這個家而拼命工作的。”
“是的,但上個月女兒過9歲生日你都忘記了,等到你想起來的時候結果你問了一句什麼還記得嗎?”
妻子的怨聲道:“你竟然問女兒是幾歲生日?我的天,你這是個稱職父親該有的問題嗎?你天天在外面工作奮鬥我不怪你,但你不能總是忙著工作而忘記了家裡的親人,你這樣做根本毫無意義。”
“不,那絕非毫無意義親愛的。”文森特似乎有些生氣的反駁道,他不希望自己的拼命努力被妻子貶低成毫無意義。“我很抱歉,我忘記了史黛拉的生日。但是我的壓力也很大親愛的,我們的房子每個月要還8000美金的房貸,還有史黛拉上的私立高中,你記得嗎非要讀的那個貴族學校?每個學期整整4萬美金(約27萬RMB)。”
“親愛的。”文森特似乎越說越激動,臉色漲紅的說道:“我不知道你每天在家裡幹什麼,但是我們每個月的賬單都是我在付錢,如果我不拼命工作你難道認為那群老闆會放過我嗎?我是為了這個家在拼命,我不希望你貶低我的工作和生活態度!”
“你認真的?全家好不容易出去一趟的節日,你現在要和我來這套?”傑妮芙瞪大了眼睛露出一副驚訝的神情,實際上這是她即將發怒的前兆,因為丈夫的語氣裡充滿了一種“倨傲”,好像在責怪她沒有貢獻?
“親愛的,我只是想說要分清輕重,沒有別的意思。”
文森特“彷彿”意識到自己失言了,急忙擺出一副慌忙否認的樣子。但如果內心中沒有這種想法的話,他也不會說出來的。
“不不不不,你是對的親愛的。”傑妮芙氣笑了,一邊擺著頭一邊壓低著語氣說道:“是我錯了,我不該為了家人的和諧著想而提出家庭旅遊。不該在我的丈夫為了這個家而辛苦工作的時候,因為想要安慰並告訴女兒們,這個總是在她們人生關鍵時候缺席的父親是深愛她們的,而用了三天三夜策劃這此家庭旅遊。”
“你知道嗎?你從來沒有準時參加過我們女兒的生日,每次都是隔天甚至是隔上一個禮拜,你的禮物和祝福才姍姍來遲——而且更可笑的是你從來沒說對過她們的年齡,除了她們剛出生的時候!”
“你知道那天晚上史黛拉關起門來哭多久嗎?她哭著跟我說自己就像是個沒父親的孩子的時候,你知道我的內心有多難受嗎?去你XX的文森特,XX你XX的!”
傑妮芙憤怒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