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潤物認真打量了吳冕一眼,目光最後落在吳冕背在身後的蒼穹劍上,若有所思。
過不多久,見吳冕也在打量他,霍潤物嘖嘖道:“英雄出少年啊,可惜了,對上本座,大好年華在別處建功立業不好嗎?偏要攔本座的去路。”
吳冕皺了皺眉反問道:“宗主說這話真沒道理,多是前輩為後輩鋪路抬舉,還沒見過你這樣死皮賴臉爭先恐後的。”
霍潤物哈哈笑道:“實力不咋地,嘴皮子功夫倒是高深得很,待會求饒的時候聲音可不要太大。”
“本座今日難得心情好,不與你計較,你可自行走下比武臺,若還是不識趣,死要面子,待會缺胳膊少腿的,臉上更不好看。”
吳冕嘴角冷笑:“在下曾聽師父說過,這人要是年紀越大,就越嘮叨,臉皮也越來越厚,今日一看果不其然。”
霍潤物人過中年,保養得當的他看起來比同齡人都要更顯年輕,加之劍林弟子還有門客平日裡恭維多了,常常為此暗自竊喜。
誰知今日卻冷不丁被一個根本就不放在眼裡的臭小子出言譏諷,頓時怒髮衝冠,一身黑緞錦衣大袖飄搖,獵獵作響。
霍潤物瞪圓了雙眼,長劍鏗鏘出鞘,直取吳冕項上人頭而去,怒喝一聲震天響:“你找死!”
面對被觸及“逆鱗”怒不可遏的霍潤物,吳冕心知肚明,這場比武從一開始就不可能出招試探,也不會是點到即止。
果不其然,霍潤物悍然出劍,長劍勢如破竹,衝過重重雨幕,劍氣裹挾一路經過的雨滴,串珠成線,劍勢如同兇猛咆哮的水龍捲,直撲吳冕而來。
一出劍便是殺招,捅了馬蜂窩的吳冕不敢有絲毫大意,說實在的,能留到現在,沒有誰是易與之輩,容不得半點馬虎,吳冕伸手往後拔出蒼穹劍,蓄勢前奔。
水龍捲越來越近,吳冕身形不退反進,蒼穹劍如一泓秋水清亮出鞘,吳冕也不藏著掖著,迎著水龍劍勢一劍搬山橫向揮出。
劍氣翻滾如同一幅弘大畫卷往前鋪開,比武臺石基被硬生生剮去一層,裹挾著碎石和積水,一層厚重水牆拔地而起。
水龍捲一往無前,直到撞上層層翻滾堆疊的水牆才止住勢頭,霍潤物怒意更甚,劍勢暴漲,握劍右手繼續推出,水龍捲咆哮者鑽入水牆之中。
吳冕看了個滿眼,估計這搬山一劍擋不住水龍捲,下一刻水牆就被衝破得支離破碎,吳冕身形一閃而逝。
水龍捲堪堪砸在吳冕身形消失的位置,厚實的石基檯面被砸出一個形如蛛網的大坑,霍潤物一擊落空,舉目四望,尋覓吳冕的身影。
此時的吳冕身法快似閃電,反手握劍在臺上繞場奔跑,所到之處只留下一個稍縱即逝的殘影,霍潤物屏氣凝神,死死盯住那一個個殘影,一劍又一劍遞出。
比武臺下眾人境界不一,大多看不見吳冕的迅疾身法,只看見場上正中間的霍潤物對著空無一人的四周瘋狂遞劍的荒誕場面。
霍大宗主,現下不是應該找人才對嗎?怎麼在臺上練起劍來了?
身形不斷前奔的吳冕才是有苦自知,本來在繞場前衝中尋找空當機會,沒想到自己的身法慢慢被霍潤物找到了蛛絲馬跡。
場上霍潤物刺出的似乎毫無作用的一劍接一劍,場上的兩人才清清楚楚,分明是吳冕被這一劍劍追得滿場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