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中七人紛紛朝他稽首致意,他也各自還禮,臉上紅光滿面,全無剛才的癲狂傷感。
吳冕抬手擦了擦嘴邊血跡,站立起身,搖搖頭道:“這都什麼時候了,還相互吹捧,你們這種坐井觀天的習性就不能改改嗎?”
自以為塵埃落定的青柏道人雙眼一顫,死死盯著那早該氣機潰散,任由陣外道人們剁成碎肉的吳冕悠悠然站起身嘲諷,臉上陰晴不定。
道人獰笑著說道:“能扛住七星劍陣僅受了些皮外傷,又抵得住貧道半成功力的一掌,可見根骨不錯,貧道也是惜才,之前的事情大可一筆勾銷,公子就不要不惜命了,不如拜入貧道座下,好好錘鍊幾年,以後山上山下自有你的風光。”
吳冕聽罷哈哈大笑:“你這道人年紀看著不大,可死要面子得很,要打便打,不打了就伸長脖子讓小爺砍,無非你死我活,整那麼多花裡胡哨的做什麼?”
青柏道人搖了搖頭,故作惋惜道:“貧道再三給你機會,你不惜命,那就那命來吧。”
劍陣七子無需眼神使喚,重新結陣殺來,吳冕提劍高高躍起,向下刺出一劍,一條劍氣銀龍呼嘯著從天而降,身上纏繞著紫色閃電,直指那名高大道人。
游龍劍法天字訣一,見龍下淵。
道人眼神一凜,雙腳分開站定,橫劍當胸格擋,下一刻就是那條銀龍劍氣撞在胸前,手中劍身瞬間壓彎,撞在道人胸口。道人大口吐血,身型止不住的後撤。
隨後兩位相鄰陣位真人持劍來護,一如高大真人一般,橫劍當胸頂在他身後,誰知銀龍去勢不減,把三人齊齊向後推去。
腳下的石板已被三人後撤的雙腳犁出兩道深刻傷痕,可惜銀龍劍氣凝實厚重,七人中已出三人仍是抵擋不住,陣中四人分去兩人與吳冕糾纏,截斷銀龍源頭,另兩人心意相通,各自來到那三人後背繼續出力抵擋,才堪堪穩住陣腳。
吳冕心中冷笑,參同契的渾厚內力,周天功法的霸道發力催發出來的見龍在淵,就這一招小爺就用了三樣藥引子熔爐其中,就你們這幫光有精妙劍陣而無深厚內力支撐的烏合之眾都能輕易擋下,小爺回去就把三清山的牌坊給吃了!
銀龍劍氣源源不斷,那一串五個糖葫蘆般的層層加持的道人苦不堪言,個個都受傷不輕,最前面那個高大道人首當其衝,更是面如金紙,離氣機潰散已然不遠了。
與此同時,他們絕望地發現,自己這邊五人的同力抵擋,陣型被吳冕居高臨下越來越近地衝擊,又開始被那條該死的銀龍劍氣微微向後推去。
兩名道人在空中截殺吳冕,想在千鈞一髮力挽狂瀾,把吳冕攔腰斬斷,不料撲了個空。
空中吳冕殘影一閃而逝,下一刻出現在地面上那串糖葫蘆跟前,左手一掌狠狠拍在握劍右手之上,正苦不堪言的五人感覺身邊氣機一凝,像是江海倒灌入面前這條銀龍劍氣之中,不,更像是倒灌入眼前那位獰笑著的所謂三清山吳冕的手中。
一掌摧山!
身前五人齊齊吐血,全身衣衫襤褸,皮肉被狂暴劍氣割開,一縷縷鮮血滴出又被吹散,五位道人不愧是心意相通,沒有一人後撤,層層相持在一起,抵抗那同樣層層堆疊的霸道劍氣。
吳冕自從晉升了二品境界,透過參同契對氣機流轉的捕捉就變得異常敏感,雖然遠不能說明察秋毫,可是那一股迅疾不同尋常,卻已經是第二次出現在陣中的氣機,已然被吳冕察覺。
你真當小爺我是瞎子不成?
當高大道人看見吳冕嘴角揚出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不知是否為時已晚,深覺不妙的他艱難開口示警道:
“師尊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