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西邊的晉王向東跪拜哭號不止,楚王怒極攻心大病一場,倒是越王沒有一絲反應,平靜接旨,在王府內設立靈堂,安安靜靜地守孝三年。
沈牧接過座師的衣缽當上首輔後一直重視吏治和漕運,二十年來一直兢兢業業輔佐李晟,權勢極大,政敵私底下誅心稱其為二皇帝,他也從來無動於衷,只想好好做個縫補匠,王朝哪裡有漏洞隱患他就在哪裡。
削藩也不例外,三位藩王當初就藩的時候沒有帶一兵一卒,只有當初手底下的將校和幕僚,可就算是這樣,也漸漸成了尾大不掉之勢。
一旦某位按捺不住,鬧將起來,都是非同小可。
皇帝李晟看著湖中游曳的錦鯉,想起一事,笑問道:“許先生在密信中說起一事,當初問鼎刀失落無蹤,暫且不去管,那麼現在的江湖選拔,有沒有機會找到那個前朝太子?”
沈牧走到皇帝身邊答道:“未必不可能,當年前朝覆滅,很多殘餘勢力隱於江湖,這次若能趁此找到前朝太子,收一收那幫人蠢蠢欲動的心,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李晟喃喃道:“原來不是一舉三得,而是一舉四得呢。可是天象說帝星閃耀,先生又說四面皆有,如果那三面指代三王,難不成這前朝太子在北面,而不是之前想的北元?”
沈牧輕聲勸慰:“陛下不可過多憂慮,眼下龍體康健要緊,不可過度傷神。”
李晟嘆了口氣道:“在朕死之前,只想給以後的儲君留下一個太平江山……”
沈牧聞言如遭雷擊,饒是這位當朝正一品的首輔大人伴君多年,聽到這句話依然是跪地不敢多說一個字。
有些話,皇帝可以隨便說,但臣子不可隨意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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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冕昨晚睡得不好,叫醒還在睡夢中的胖子,兩人邊吃大餅邊上路。
來到元江的渡口,發現一艘官船漸漸遠去,渡口只剩下四海幫的漕幫船隻。
胖子去問了搭船過江的價錢,氣得牙根癢癢,一個人便要八兩銀子,吳冕聽了也心疼,只是再看了看四周,估摸著短期之內再無別的擺渡船只,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大船緩緩開動,朝元江對岸駛去。
胖子和吳冕第一次搭乘大船,一臉的新鮮感,站在船頭大聲呼喊。
元江波瀾壯闊,天氣晴好,視野開闊,目光所及皆是水天一線,江水浩蕩雄渾,西起祖龍崑崙山,一往無前,奔流到海不復回。
胖子興奮地喊道:“吳冕,還沒上船的時候感覺每人八兩銀子血虧了,沒想到這一開船,有覺得物超所值,真是比我以前偷看隔壁王寡婦洗澡還開心。”
吳冕眉頭一皺:“天爺啊,你還幹過這種事?”
胖子說漏了嘴,趕緊一臉的風輕雲淡,假裝看向江面。
不一會兒他指著附近一艘船道:“咦,這不是剛到渡口時候看見的那艘走遠了的官船嗎?真是氣派!”
官船駛出渡口後緩緩順流向東,漕幫的船則是直直駛向對岸,兩船航道接近的時候,其實距離已經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