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催淚棒。”盛安寧邀功一般的說著。
揉了揉自家閨女的頭髮,張老師依舊一臉嚴肅,“你倒是想的挺全的,趕緊蓋上吧,要不散味兒了。”
“你整這麼一堆血漿,是打算現潑?”
“是,其實也不是。”盛安寧說著拿著兩瓶人造血漿指著上面的字。
“待會兒染上一部分這個買的舊血的這個,然後帶著那個鮮血顏色的人造血漿明天現弄,這樣才有那個新鮮的效果。”
盛安寧話剛說完,就被母親撇了一眼,“我說你這兩天一會兒買這個,一會兒買那個的幹什麼呢,這還用買?我給你畫不就行了。”
“不是,這個更真實。”
“你是不相信你媽是吧?”盛安寧母親說著,拿出手機,開啟自己學校的公眾號,翻到其中一篇文章,“看這個,我們學生表演《紅巖》的時候我給畫的。”
“我,天天天天!”盛安寧一看,瞬間愣了,“這……”
“媽,你快別當老師了,去幹個影視美工、特效化妝師吧,肯定掙得多。”
感受到來自母親不耐煩的視線,盛安寧立刻閉上了嘴,“您說,您說,我不插嘴。”
“他們當時有幾個孩子不太願意演,甚至包括他們演**那個姑娘,覺得穿著這些衣服在同學面前不好看。”
“他們導演拉著他們過來找我給畫衣服,我畫的時候也在給他們講,我現在這每一筆,就是他們曾經受過的一道傷。”
“一件血衣,正是因為它的不好看,才有了你們現在穿的光鮮亮麗。”
“安寧,你知道麼,其實無論文學還是藝術,很多時候是一種跨越時空的通道。”
“一段文字,一件作品,看著這裡,就到了那裡,一轉眼的功夫,就能穿過十年、二十年、一百年的時光。”
“當時我畫完了之後也沒想到能給他們帶來多大大觸動。”盛安寧繼續聽母親說著,站在旁邊兒一直沒開口。
“後來他們表演之後,導演那個學生過來找我,說是要謝謝我。”
“我想著,也就是覺得麻煩我給他們畫了件兒衣服唄,就說沒事兒,我本身就是你們美術老師麼,畫個東西很正常。”
聽到這兒,盛安寧立刻知道,後面肯定有個反轉,立起耳朵來仔細聽著。
“她說謝謝我和他們說那些,讓她自己明白自己的堅持是正確的,同學們回去也很配合,不再像之前那樣推三阻四。”
沉默了好半晌兒,直到盛安寧母親就要以為盛安寧神遊太虛之時,盛安寧突然開口,“啊,早知道我帶著他們讓您再畫一件了,鼓動他們費死勁了。”
雖然盛安寧會的話兒不是很在點兒上,但盛安寧母親張老師知道盛安寧聽懂了自己的意思,“行了,趕緊收拾東西吧,把你那個人造血漿給我,我給你染去。”
月色闌珊,在天空這一汪黑水中沉浮。星光璀璨,也許有一顆反射的光芒就來自七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