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雙方達成一致,重新定了十一月初十,就在三天後。
徐昭走後,林氏把沈清蘭和翡翠都叫過去說這事。
翡翠一聽就哭了,跪在林氏面前磕頭,“太太,婢子不想嫁了,想跟著太太和小姐走。”
林氏哭笑不得,將她拉起,“婚姻大事,豈能兒戲?徐戶書為了娶你,這段時間,裡裡外外地忙,真心實意,我們都看在眼裡,你能跟著徐戶書,也是這輩子的造化,切莫辜負。”
“可是……”
“我知道你捨不得小姐,你與小姐從小一起長大,情義非同一般,可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只要你過得好,小姐也為你高興,往後世事難料,說不準還有機會再見。”
這麼一說,翡翠再無話可說,痛哭一場,磕頭謝恩。
“去吧,趕緊收攏嫁妝,準備準備,趁著這府里人也沒走,東西也沒空,還能給你熱鬧熱鬧,三日後過門,我們都能送送你。”
再回到小院,翡翠一把抱住沈清蘭就淘淘大哭,其他幾個自然也明白了什麼意思,圍過來,又是歡喜,又是酸楚,七嘴八舌地勸慰。
晚上,翡翠非要值夜。
“小姐仁慈,從不願麻煩婢子們,也值夜也不用,把婢子們慣得比起別人家的主子還金貴,婢子雖然貪玩粗心,心裡卻是明白的,分別在即,就讓婢子多陪陪小姐吧。”
沈清蘭聞言潸然,點頭答應,趁她去廚房取菜飯時,也哭了一場。
接下來的三天,主僕幾個幾乎形影不離,旁人都在幫著收拾翡翠的嫁妝,反觀翡翠自己,卻在沒日沒夜的做針線,做的卻是沈清蘭的嫁妝。
時光便是如此,越是難捨難分,它便越是過得飛快,很快,三日即逝。
徐家吹吹打打上門迎親,絲毫沒有輕視翡翠,一迎禮俗都按照會州人家娶妻的規矩。
沈家更不會怠慢,早就還了翡翠的自由身,以沈太太義女的身份,盛裝打扮,向沈良和林氏磕頭謝恩,趙媽媽代林氏攙扶著出門,春蘭、秋月和碧玉等人都跟著送親。
沈清蘭伏在林氏腿上,聽著奏樂遠去,哭了起來。
“這傻孩子,翡翠成親是件喜事,哭不得。”
沈清蘭環住林氏的腰,眼淚都浸入她的衣衫,“母親,翡翠嫁了人,以後就是別人家的了。”
林氏失笑,“上次碧玉嫁人,也沒見你哭。”
“那不一樣。”沈清蘭反駁,“他們倆還住在府裡,碧玉嫁人和沒嫁人一個樣,也不對,碧玉不像是嫁了人,更像是招婿回來。”
“……說起來,還真像這麼回事。”
沈清蘭撒嬌似的在林氏懷裡哼哼唧唧了好一會,自己平靜下來才回去,哭歸哭,道理都明白,她也絕不會因為捨不得就拆散鴛鴦,就算不能見面,只要她過得好,也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