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沉默片刻,問,“那,囡囡還給姨娘養嗎?”
沈清蘭腦子裡紛亂,長長地嘆口氣,“現在還不能決定,本來就算沒有今天這事,一時半會也定不下來,這一點,齊姨娘說得也沒錯,不過,就算今天吵鬧這一場,也沒法立即就把囡囡送走,姨娘會怎麼想?囡囡又送去哪裡?再看看吧,小孩子吵鬧找娘很正常,齊姨娘心裡難受說些氣話也能理解……只要以後還能相處,這事兒就過去吧,人心都是肉長的,即便是親生的,也難免有心煩打罵的時候。”
說是這麼說,但這件事終歸影響了心情,兩人一路沒再說話。
沈清蘭不想回去坐著,帶著翡翠在園子裡閒逛,正好住進來這麼久,還沒有好好欣賞。
這個新的別駕府足有申州那個的兩倍大,佈局還相當不錯,山水亭臺、樓閣錯落,花草樹木種植不少,如果不是大雪覆蓋,換個季節來看,應該非常漂亮。
翡翠忍不住稱讚,沈清蘭卻想著其中的古怪。
別駕是刺史的佐官,通常衣食住行的規制也略低於刺史,盧大人的府邸內裡精巧,但佔地面積不大,門牆也略顯破敗,雖然難說有沒有刻意低調的成分,起碼看起來比這個別駕府更像個“清官”的住宅,只是不知道,這個大宅子是上一任的王大人修建,還是更在他之前。
“小姐,又起風了,天也陰得厲害,說不準還要下雪,咱們回去吧。”翡翠縮著脖子。
回去沒多久,碧玉就回來了,兩手空空。
“沒去藥鋪?”沈清蘭問。
“沒。”碧玉身上裹著寒氣,很自覺的沒往沈清蘭跟前湊,先把翡翠遞過來的一杯熱水喝了,才道,“小姐,婢子在盧府見著個人,所以急著趕回來,沒去盧府了。”
“人?誰?”沈清蘭好奇。
“劉太太。”
沈清蘭不解,“她們都是會州官員女眷,往來走動不足為奇,何況以劉太太的性格,她想幫著劉大人攀附盧家,走得勤很正常,你見她一面就匆匆回來,肯定還有別的原因吧。”
碧玉自認為身體暖和些了,才坐近些,手仍捧著杯子吸取瓷壁的溫度。
“婢子正準備離開盧府的時候,劉太太就來了,她是直衝進大廳,說要見盧老太太,管家先讓她在大廳坐著,進去稟報,誰知盧老太太沒出來,來的是盧太太,劉太太就大吵大鬧,還砸了好幾個杯子。”
沈清蘭皺眉,“她吵鬧些什麼?”
碧玉一臉的古怪與困惑,“全是罵人的話,有時罵得急了還夾雜著方言,稀奇古怪的話都能罵,婢子瞧著申州西坊的婆子粗婦都罵不過她去,罵得盧太太連話都插不上,只能目瞪口呆地看著她,可是小姐,婢子也沒明白,她究竟要表達什麼意思。”
“只是罵人?總不該就為了罵人而去,提要求了沒有?”
碧玉搖頭,無奈地道,“這就不知道了,盧太太發現婢子還沒走,覺得尷尬,估計也是怕醜事外傳,就趕緊讓管家把婢子送出門了,所以後面的事情婢子也不知道,婢子急著跑回來,是想讓小姐找薛揚去打探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