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晚飯後,聽說沈良下衙回來,碧玉就過去了,當著沈良和林氏的面,把囡囡在徐家的點點滴滴說一遍,話裡不著痕跡的把徐家家境描述一遍,不過在她描述下,徐家就僅僅是能飽腹裹體罷了。
林氏臉色不太好,讓碧玉先回去,等碧玉一走,她就問丈夫,“徐戶書如此窮困?”
沈良有些尷尬,“這事我也不知,我只知徐戶書能力不錯,有事交代給他,總能辦得周全,至於家裡貧富,還真沒注意過。”
林氏嘆道,“咱們剛進會州,就是徐戶書迎接的,後來府裡許多事都多賴他施手援助,我當時就覺得這個年輕人很不錯;現在囡囡也送給他了,聽碧玉說,他對囡囡很好,咱們心裡也放下一樁心事,這一來二去的,也是他與咱們沈家的緣分,要是能幫就幫一把。”
“我會上心這事。”
“公務的事我不懂,你自己也才剛到,別操之過急,引火燒身;我先給囡囡送些東西去,給他減輕些負擔。”
沈良贊同。
林氏心事重重的喝茶,又問,“你看盧大人今天有什麼異常?”
沈良詫異,“盧大人?他為何要有異常?你是不是聽說了什麼?”
林氏壓住怒氣,儘量淡淡笑道,“道聽途說,說盧大人近來家事煩憂,我本來不是想著給幾位太太下貼嘛,先問問情況。”
她怕沈良知道女兒受委屈的事,把情緒帶到公事上,與盧大人起衝突,一直瞞著,打聽訊息也只能避重就輕。
好在沈良沒有起疑,認真回憶了一下,“說起來,盧大人今天早上遲到了半個時辰,其他的倒沒什麼異常,你已經定下日期了?”
“還沒有,正在斟酌此事。”
說起來,宴請會州同僚女眷這事,林氏剛進會州就在考慮,但屢屢因事耽擱,起先是沈府空蕩蕩,要東西沒東西、要人沒人,客人來了無法招待,等東西七七八八買回來、下人也湊合訓練出規矩來,正月已經過去了,再往後,張太太因丈夫生病脫不開身、劉太太因女兒和盧家吵鬧、徐家又正有結親之意,林氏當然不會沒事找事,把她們強行湊到自己家裡來鬧騰。
沈良提議,“不妨緩緩。”
林氏道,“我也是這意思,反正咱們在會州,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走的,近日不是好時候,不如等著京城來了訊息再說。”
沈良想到兩個兒子,笑了起來,“你倒是對他們倆很有信心。”
“瀟兒太年輕了些,我原本也是隻讓他去見見世面,並未抱有必中的希望;逸兒,我是信得過的。”
沈良呵呵直笑。
過了兩天,林氏打發秋月去徐家,以看囡囡為由,送了兩大箱布帛過去,當時徐昭不在家,晚上回來才得知,當即趕來見林氏,一為道謝,二為表態。
徐昭雖然年輕,但能做戶書,就說明不傻,他一看到布帛就明白了,雖然秋月留下的話是“給囡囡做幾身衣裳”,但那些貴得驚人、顏色和布料都更適合成人的緞子,明顯不是這個用意。
徐昭來的時候,沈良也回來了,正好當面來說,先說了一籮筐感謝的話,接著表達自己會盡心盡力把囡囡養大的決心,隱隱約約的意思是:不會委屈囡囡,不會讓她受苦,請沈家放心云云。
不愧是做戶書的,平時公務不但要應付上峰,還要與百姓溝通打交道,話說得相當漂亮,林氏和沈良對他大加讚賞。
沈清蘭得知徐昭來了,趕緊也讓碧玉過去,她想側面打聽下,翡翠何時回來,可惜等碧玉去時,徐昭已經走了,她拉過秋月詢問,秋月卻說,壓根沒提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