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注意,走,咱們看看去。”
徐嫣芸笑,“這園子大,姐姐沒往那邊去過吧?我去看過兩次,記得那梅樹挺大,花開得也多,黃燦燦的挺好看。”
沈清蘭順勢把話題又拉回王家,“你與王小姐同去賞梅的吧?大多數的園子裡都是紅梅、白梅,文人雅士都愛它們或嬌豔熱烈、或純潔無瑕的顏色,臘梅倒是少見。”
“這……不是,我自己去的。”徐嫣芸似乎回想起什麼,微微蹙眉。
沈清蘭詫異地看她一眼,不知為何,突然想起上次去盧府,一般來說,女客登門,家裡有年齡相仿的小姐,肯定是小姐出面接待的,沒有小姐,少奶奶也可以,再沒有,就沒法了,跟著長輩在太太、夫人跟前坐一坐吧,也有坐不住的,就帶著丫頭自己走走看看打發時間,比如那天在盧府,盧家有個二小姐,然而二小姐“病了”,做客的小姐們就各自散開,三三兩兩自去逛園子。
徐嫣芸當初來王家做客,王小姐又怎麼沒陪呢?也是病了嗎?
沈清蘭好奇,但沒問。
西角就在眼前,兩人停步,徐嫣芸“咦”了聲,轉著圈地尋著,“奇怪,梅樹呢?”
西角空蕩蕩的,哪有什麼梅樹?不但沒有梅樹,連矮灌木、草地都沒有,白茫茫的蓋著雪,紅牆雪地,簡單又幹淨,除此外,什麼葉沒有。
徐嫣芸嘟囔,“明明就在這裡的,我都來了兩次,都看見了啊。”
沈清蘭笑道,“許是後來砍伐了吧。”可問題是,牆角一株梅,好好的砍它做什麼?
徐嫣芸遺憾又抱歉地看沈清蘭,畢竟是她主動說過來的,一個客人,表現得比主人還像主人,結果來了卻撲空,她顯得尷尬,怕沈清蘭不信,趕緊解釋。
“怎麼要砍伐呢?要不是死了,肯定不是死了,去年秋分前後我還看見過,長得挺好,不像是枯萎,沈姐姐,我是真見著了,就在這裡!”徐嫣芸跑到空地中間,拿腳試探,“這裡,這裡,這個地……哎喲。”
她一邊說,一邊提著裙子伸出腳往前點,誰知積雪之下竟有個尺餘深的坑,她不知道,一腳就踩了進去,差點埋到膝蓋。
沈清蘭趕緊去把她拉上來,笑道,“瞧這大坑,怕不是砍了,而是連根挖了,你鞋子裡進了雪,咱們趕緊回屋去,仔細化了水要著涼。”
兩人再次回屋,翡翠端了火盆過來給她烤,碧玉送來熱茶。
徐嫣芸還在想著臘梅,大概是被勾起了什麼心事,突然輕輕的、長長的地嘆了口氣,主動聊起了往事。
“王小姐挺喜歡那棵臘梅的,我兩次看到她在臘梅樹下彈琴,還會剪幾支開得正盛的回去插瓶,沈姐姐,你說,是不是因為王小姐太喜歡這棵樹了,所以王大人把樹給連根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