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盧府的丫頭都這麼好顏色!這般模樣,要是在大街上見到,她怎麼也看不出是個丫頭。
“翡翠,都誰已經到了?”姚太太突然問。
翡翠愕然看姚太太,“啊?”
那丫頭則愕然看翡翠,“啊?”
兩人相視一眼,其他人也都怔住,這麼巧,重名了!
姚太太哈哈大笑,“哎喲,這可有意思了!”
沈清蘭微微一笑,“好名字,重名也正常。”
那盧府翡翠掩嘴端詳翡翠,眸中光彩奪目,話卻是回答姚太太的,“徐太太帶著徐小姐、徐少奶奶,劉太太帶著劉小姐她們都到了。”
“喲,劉太太怕是昨夜裡睡覺連衣裳都沒脫,且等著天放亮就出門了吧。”
盧府翡翠捂著嘴笑。
林氏和沈清蘭也不插話,靜靜的從對話中分析人物關係,很顯然,姚太太與盧府親近非同一般,不但與主子關係好,連丫頭都十分熟念,但那個劉太太,人緣就不怎麼樣了,起碼,與這姚太太不太對付。
很快,一行人進了一間大廳。
沈清蘭還沒看仔細屋裡都坐的、站的什麼人呢,就聽一個略顯尖利的聲音笑道,“瞧著,老太太,能喝的來了,您的酒怕是保不住了呢。”初聽是笑,再聽,頗有些嘲諷。
沈清蘭聞聲望去,只見一個年近半百的婦人打扮得花團錦簇,正似笑非笑的盯著邁門檻的姚太太。
她立即斷定,這必是那個在姚太太眼裡一夜沒脫衣的“劉太太”,並做足了準備看姚太太怎麼把耳光打回去。
然而,姚太太笑聲朗朗,邊往裡走邊對居中高坐的盧老太太道,“老太太,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哪!今兒這個大喜日子,我得好好陪陪您。”竟是對剛才那婦人的話置若罔聞,說完,又主動介紹林氏和沈清蘭。
那劉太太奚落不成反被無視,臉色自然不好看,當著主人家的面又不便發作,只得狠狠剜姚太太一眼,低頭喝口茶,不輕不重的對坐在她身邊的一個粉裳少女說話。
“姑娘家的教養不是靠衣裳穿出來的,布料麼,首飾麼,都在鋪子裡擺著,有錢就買得著,可教養是再多錢也砸不出來的。”
沈清蘭心裡“呵”一聲,真是處處有機鋒、處處有好戲啊,劉太太隻字不提姚太太,但話裡話外都是罵她沒教養,怎麼個沒教養呢?興許是指姚太太進門時明知自己在說話卻不打招呼,也興許是覺得姚太太身為女子卻好酒十分不雅,又興許還有其他原因,但她哪個也不點明,只諷刺對方的衣著品味,這便有些怪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