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長鈞這個人對申州人來說,不過只是個傳說,聽到的也只是”宜威將軍年輕有為、戰功赫赫,頗受帝寵”之類的泛泛之語,至於他駐軍哪裡、軍銜升降、是否婚配等不大清楚了,這次皇上賜婚的事,京城之外等地方文臣、百姓們都不知情,方茹音就更不知了。
方茹音一直以為閨友的親事遲遲未定是因為武將任務在外,加上沈家捨不得女兒遠嫁所致;沈清蘭倒也不是刻意在好友面前隱瞞,只是這種涉及皇權的事不好議論,何況,自己這,八字還沒一撇。
一晃數日,秋闈結束,考生們紛紛走出考場,不管考得好不好、臉上有沒有笑容,一個個都容顏憔悴,大家拱手作別,或急匆匆趕回家,或三五相邀飲酒。
林氏一早就交代了管家,準備好車馬前去迎接,誰知等到夕陽西墜,也只接回來一個沈之瀟。
“二哥!”沈清蘭等在大門口,一見馬車挺住,就激動地跑上前,“咦?大哥呢?”
沈之瀟咧嘴笑,白淨的臉龐憔悴中透出些紅暈,“大哥啊……和同窗喝酒去了。”一開口,笑聲中就飄出淡淡酒香。
沈清蘭挑眉,“二哥,你也去喝酒了啊?”
沈之瀟訕笑,“拗不過大家,喝了兩杯,好妹妹,一會母親說我,你可得幫我說說好話。”
沈清蘭十分爽快,“好說好說,母親何曾明令禁止你和大哥喝酒了?”
“這不是……回來晚了嘛。”沈之瀟很有自知之明。
沈清蘭笑,“我聽說你們考試是關在小屋裡的,想來是憋壞了,放肆一把也無傷大雅,二哥最會哄人歡心,還用我畫蛇添足嗎?倒是二哥這次考得怎麼樣啊?”
提起考試,沈之瀟眉飛色舞起來,拉著妹妹邊說邊走,“……空間逼仄壓抑,委實考驗定力,若是意志薄弱些,坐在裡面只覺得煩躁不安,哪還有心思寫文章?好在我不以為然……自認為不差。”
沈清蘭“撲哧”作笑,“那時,我的二哥嘛,當然不是一般人!”語氣裡滿是自豪。
見了林氏,沈之瀟立即斂笑行禮,林氏等了一天,在屋子裡直轉,好不容易聽說回來了,見只有他一人,也追著問了一通,好在沒有動怒,到底是更憐惜兒子連日來的辛苦,問,“你是先吃些東西呢,還是先去休息一會?”
沈之瀟垂首答,“我剛和大哥一起吃了點,現在還不餓。”
沈清蘭捂著嘴笑,是一起喝了點吧?
林氏也笑,但沒說破兒子,“那就先不吃了,早點休息吧,明天你父親休沐,有事再說。”
沈之瀟驚訝,“母親不問問兒子考得怎樣?”
林氏這才哈哈大笑,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得意,“還用問嗎?你若考得不如意,也不會這般表情。”
兄妹倆都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