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給自己出了氣,沈清蘭也就不吭聲了,溫順乖巧的坐著,任鄭太太怎麼誇、鄭太太怎麼陰陽怪氣,她始終保持自己的大方端莊。
估摸著陪坐了半個時辰,沈清蘭尋個藉口退下,鄭太太趁機給兒子使眼色,“昀兒,我和沈太太在這說會話,你也不用陪著了,去找之逸和之瀟吧。”
鄭學昀大喜,趕緊答應,與沈清蘭同行。
沈清蘭明知鄭太太的意思,但不好拒絕,兩家原本想熟,他們倆也自幼認得,總不能突然間就疏離如路人吧?
剛一轉身,忽然就聽背後傳來梁婉然嬌嬌怯怯的聲音響起,“沈小姐,我能去你那坐坐嗎?”
沈清蘭一聽就知道沒好事,但當著眾人的面,客人主動開口了,自己拒人於千里之外不合適,只得莞爾一笑,“梁小姐說笑了,我因為一會要去方府,又想到梁小姐要陪著梁太太,才沒有相邀,若是你肯去坐一會,我自當好茶招待。”
相比起來,沈清蘭覺得自己寧願和鄭學昀同行一段路,也不想與梁婉然有半點瓜葛,因此婉轉的用方茹音做了擋箭牌。
梁婉然臉色變了變,很快鎮定下來,裝作聽不懂的樣子,柔柔一笑,“母親在這裡和沈太太、鄭太太說話,不用我陪,我想和沈小姐說說話呢。”
沈清蘭心裡翻了個白眼,心說怎會有這麼不知趣的人呢?她明知不討人喜歡還執意跟隨,十之八九是有陰謀,可眼下再拒絕就顯得小家子氣了。
“求之不得,沈小姐請。”
林氏早就見識過樑家母女的無恥,防她們倆防得緊,梁婉然一開口,她就提上了心,不住的給沈清蘭示意,讓她拒絕,但梁婉然死皮賴臉要去,沈清蘭只好答應,她真是既噁心又煩躁,準備親自出馬截住。
誰知,另有人比她還煩躁,先開口了。
鄭太太哈哈一笑,伸手就把剛站起來的梁婉然拉住了,“梁小姐這就要走了?我這是第一次見梁小姐呢,心裡喜歡得很,想跟你多說說話呢。”
林氏一看就樂了,鄭太太這是擺明了不讓梁婉然去打擾鄭學昀和沈清蘭的相處,有她出手,自己就看熱鬧好了。
果然,她這麼直接一攥手,梁婉然就沒法走了,偏偏對著鄭太太熱情的笑臉和話語無法反駁,只好僵硬地用目光求助自己母親徐氏。
徐氏卻自有自己的打算,沈良是申州別駕,官職比鄭家老爺還低一等呢;沈家兩位嫡少爺,將來分家產也是各得一半,哪裡比得上鄭家一根獨苗?剛才她也特意觀察了鄭少爺,模樣雖比不上沈家少爺,但也眉清目秀、敦厚溫和,將來必定疼媳婦、知冷暖,再加上,林氏早就看自己不順眼,以後肯定不會善待女兒,與其再在沈家一棵樹上吊死,倒不如多個選擇多條路。
“傻孩子,鄭太太喜歡你是你的福氣,還不快謝過鄭太太,在這裡陪鄭太太說說話吧。”
梁婉然垂下頭,隱藏住神色,嬌嬌滴滴的道謝,順勢挨在鄭太太身邊。
沈清蘭抿嘴一笑,鬆快的離開。
鄭學昀望了眼母親,鬆口氣,追上來,“蘭妹妹,你這幾天瘦了許多,是不是生病了?”
“多謝鄭少爺關心,前幾天確實略有些不適,不過現在已經好了。”
都在申州住著,兩家又常來常往,這種事瞞不住,也沒必要刻意隱瞞,萬一傳到鄭太太耳中,還顯得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