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蘭漸漸清醒起來,她不知何時已經坐起,披頭散髮、淚流滿面,絞著被子渾身發抖。
“小姐,您做夢了吧?”碧玉輕聲問。
沈清蘭雖然醒了,但意識在半在夢中,恍恍惚惚的看見了滿室的燈光,卻看不清人,僵硬的點點頭。
碧玉摸了摸她後背,“全溼了,小姐換身衣裳吧。”
沈清蘭不置可否。
這時,腳步聲匆匆而來,林氏帶著秋月提燈進門,“剛才那聲音是怎麼回事?蘭兒夢魘了嗎?”
翡翠訝然,“太太都聽見了?”
沈清蘭這才收回心神,疲倦的道,“母親,讓您擔心了,沒事,我就是做了個噩夢。”
“你這孩子,好好的怎麼做噩夢了?是不是白天受了驚嚇?”
碧玉和翡翠對視一眼,嚇得都不敢說話。
沈清蘭搖頭,“沒有,可能是……晚上吃多了,積食吧。”
“胡說,你晚上就喝了半碗湯?哪來的積食?”
沈清蘭垂著眼,不吭聲了,林氏以為她又困了,也沒再多說,讓碧玉好好守著,才離開,碧玉到底還是給她取了乾淨衣裳來,逼她換上。
“小姐,您夢到什麼了啊?”她坐在床邊,憂心忡忡的問。
沈清蘭更衣,低垂著眉眼,“不記得了。”
碧玉無語,“……”心中猜到她是不想說,嘆口氣,畢竟是噩夢,誰想再提起?
“再睡會吧,時辰還早著呢。”
誰知,次日晨起,沈清蘭就發起燒來,連燒三天,一碗碗湯藥灌下去,愣是不管用,最後施針才退了燒,只是整個人都蔫了。
林氏也顧不上齊姨娘了,天天守著女兒,心中疑惑這病來得突然又氣勢洶洶,但問了碧玉和翡翠,又問不出什麼來,只好歸結於近來做小嬰兒衣服太累所致,下令不許她再做。
“你好好歇著養身體,那些個小物什,有這麼多人,也足夠了。”林氏勸道,情不自禁的皺起眉頭,齊姨娘這次懷孕,她表現得再賢惠大方,心裡終究有些吃味。
這府裡的孩子將不再都是她生的孩子,平靜和諧的夫妻生活二十多年,到底還是又要多一個“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