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蘭撫額,“你信她?我都差點把她留在分寧了。”
方筎音看出門道了,按住沈清蘭,惡狠狠的道,“你還是親口告訴我吧,我要聽實話。”
沈清蘭沒奈何,只得求饒,“大人們說長道短,你還沒見識過嗎?只要沒有定下,便做不得真,若是真有訊息,我還能瞞你?便是我瞞著你,我母親還能瞞著你母親?”
“有些道理。”方筎音放開她,眼珠兒卻仍是含著笑在她臉上掃,故意的用手指勾她下巴,露出一臉垂涎來,“這小姐模樣兒生的極好,將來也不知便宜了哪家?”
沈清蘭滿臉通紅拍開她的手,啐罵,“好個司馬家的千金小姐,原來竟是個不正經的渾人!你還比我大一歲呢,有這心思笑話我,倒不如趕緊的抱著嫁衣上我沈家的花轎去?”
方筎音一聽,果然就笑不出來,扭頭自己害臊去了。
沈、方兩家關係好,孩子們也都相互熟悉,方筎音去沈家也去得頻繁,她和沈清蘭年幼時,沈之逸作為大哥,時常會在旁照顧,陪著一起玩,隨著年歲增長,不諳世事的小孩兒一個個長成玉樹臨風、花容月貌的少男少女,心思也跟著一點點轉變。
方筎音小時候和沈清蘭一樣追著沈之逸喊“大哥”,現在,羞澀的改成了“沈大哥”,也不好意思在他面前撒嬌,每次去看沈清蘭時遇上,都會低著頭回避,臉紅到耳根。
沈清蘭哪有看不出來的?她巴不得促成這門親事,才會時而打趣兩句。
兩人說說笑笑、打打鬧鬧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轉眼又是暮色降臨,沈清蘭臨走前拉著方筎音,再三叮囑,讓她過兩天去自己家玩。
“知道啦,知道啦,你準備好酒菜就是。”方筎音笑。
歸途,沈清蘭坐在車上,心情舒暢,撩起簾子欣賞街景,此時夕陽早已墜下,天色是深灰中透出殘餘的深紅,均勻不已,由淺到深直到西山之後,兩邊商鋪的屋簷上還隱約可見晚霞的餘光。
進入二月中旬,天氣已經漸趨暖和,但沈清蘭怕冷,還捂得嚴嚴實實,身邊人都習以為常,所以,脖子上一直戴著絲巾,倒也不引人注目。
突然,她看到不遠處有個身影從一個鋪子裡出來,幾步就直接進了旁邊的酒樓。
她眨眨眼,那個身影似乎在哪裡見過,不過,一時想不起來。
回到家,她想著方筎音,故意去找沈之逸話家常,誰知又撲了個空。
“大少爺今天一天都不在家?”沈清蘭頗為沮喪。
小丫頭回答,“那倒也不是,大少爺上午被鄭少爺約出去了,午後回來了,不過,半個時辰前又出去了。”
“這又是被誰約出去了?”
小丫頭搖頭,“婢子也不知道,是有人給大少爺寫了一封信來,大少爺看到信,就出去了。”
沈清蘭打聽不出什麼來,只好作罷,去找林氏。
林氏一見她就笑罵,“一早就去找方小姐,到晚上回來,又只記得你大哥,倒不記得我了?”
沈清蘭滾到她懷裡撒嬌,“父親今天在家,母親還記得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