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了會話,海棠問起手上的傷,沈清蘭統一說辭,說是做針線時,剪刀劃的。
海棠心疼不已,說了好些珍重的話。
海棠走時,沈清蘭又把她叫住,“我倒有個事,要麻煩你。”
海棠停下,“四小姐有吩咐儘管開口就是,說什麼麻煩。”
沈清蘭轉身從妝臺上拿了個小盒,“這是春節前姜姨娘為二姐姐道歉送給我的,我看這耳環精緻,必是她心愛之物,不想奪人所愛,但她是為女兒之事送給我的,我要是不收,又顯得不近人情,這樣,等我走了,你找個機會給二姐姐吧,我想,如果不是無奈之下送給我,這麼漂亮的耳環,她將來也會給二姐姐的,二姐姐要回祖籍了,身邊多帶些金銀細軟,到了那邊,日子也好過些。”
海棠驚愕不已,慨然嘆道,“四小姐也太菩薩心腸了,二小姐那麼害你,你臨走時竟然還處處為她打算,人心善惡,如何就這麼大差距呢?”
沈清蘭苦笑,“我也並非大慈大悲,不過是反正都要走了,這輩子還能與她見幾面?她也已經受到懲罰,孤身遠離親人,此生也難安寧,我又何必再耿耿於懷?”
海棠敬佩不已,鄭重收下耳環,承諾道,“四小姐放心,老安人已經卜卦算了時辰,明天早上辰時,是您和二太太啟程的吉辰;巳時則是二小姐離開的時辰,在那之前,婢子會把耳環和四小姐的心意都轉交給二小姐。”
“我那些話便不必說了,希望她能返璞歸真、好自為之就是。”
海棠走後,碧玉問,“小姐也真是廣施仁義了,區區一對耳環都要還給她。”
沈清蘭失笑,“你也說是‘區區一對耳環’了,我用得著佔這點便宜嗎?我拿著還會戴出去嗎?給你,你戴嘛?”
碧玉一撇嘴,“婢子不要。”
“那不就是了?給了她,乾乾淨淨。”沈清蘭說著,輕輕一嘆,“話說回來,二小姐再有錯處,姜姨娘為母之心無錯,她這耳環,燙手,我不能留。”
碧玉恍然明白,默不作聲。
申時,沈清菀來了,竭力表現出平靜自然,但微微的喘息和潮紅的臉頰還是暴露了她不久前趕路趕時間的真相。
“大姐姐,快坐。”沈清蘭笑,假裝一無所知。
沈清菀訕訕解釋,“上午四妹妹給我送扇墜,我恰巧去了庫房,後來杜鵑跟我提過,只是我給忘了,這會兒才想起,四妹妹可別生氣。”
沈清蘭親熱的請她喝茶,“大姐姐說的哪裡話,我怎會生氣呢?只是我手笨,扇墜做得粗爛醜陋,大姐姐不嫌棄就好。”
沈清菀連說“不會”,又拿出一副瓔珞耳環作為回禮,沈清蘭也沒客氣,誇讚了幾句,道了謝,也就收下了,旁的並不多問。
然沈清菀坐立不安,像是擔心沈清蘭問她什麼,略坐了一會就走了。
沈清菀一向長姐風範,一舉一動都是妹妹們的楷模,今天來去匆匆,顯得反常。
沈清蘭將瓔珞耳環交給翡翠收了,“和別的禮物都放在一起,要帶回申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