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沈清蘭早就聽說過,自己當初還想為她求個情,誰知道,情還沒求,禍就來了。
“可夢姐兒不知悔改,老安人氣惱,說是要送回老家去,明天就動身,我來問問你的意思。”
沈清蘭心裡吃了一驚,沈家祖籍在西南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鎮,因老太爺這一支出息,靠著科考慢慢的做了官,再也沒回去了,只是每年送些錢財資助族人和鄉里,聽說那地方遠比不得分寧,族中也沒別的顯赫背景,不過是剩一處老宅和幾個親戚罷了,好歹因為老安人的善舉,在當地博得不少聲望。
沈清夢要是回去那種地方,這輩子就再也出不來了,她那麼一個心高氣傲的人,怕是真的瘋狂吧。
但她是真不想插手沈清夢的事,以沈清夢的所作所為,脾氣再好的人也不肯繼續樂善好施了,何況沈清蘭從來不認為自己有菩薩心腸。
“大伯母這是說笑?這麼大個事,自然是長輩們做主,我哪有什麼意見。”
邱氏點點頭,“那就聽從老安人的安排吧。”彆彆扭扭的起身。
沈清蘭想了想,又喊住,“大伯母,還是等上元節後吧,好歹過完這個年。”不是她又心軟,而是不願被人嚼舌頭,沈清蘭來分寧,沈清夢就得離開分寧。
過了上元節,她自己也要走了,各人一條道,也就互不相干了。
邱氏勉強一笑,“蘭姐兒心善,是個好孩子,這時候了還惦記著過年,我去和老安人說說,左右也不差幾天了,她也鬧不出什麼花樣。”
沈清蘭隨口道謝,沒多話了。
林氏回來的時候告訴她,老安人已經同意讓沈清夢住到上元節,這幾天就在床上躺著,屋裡安排了好幾個僕婦看著,名為照顧,實則監視,料想再無意外。
“那姜姨娘呢?”沈清蘭問。
林氏道,“原本對她沒什麼安排,我看姜姨娘脖子上的勒痕還沒消呢,直挺挺的躺著流淚,看著一副了無生氣的樣子,我提了句,讓她跟著一起走,老安人沒吭聲,約莫是不許。”
這時春蘭進來,到林氏跟前,遲疑似的說,“太太,霍少爺來了,說是給您拜年。”
林氏倏地豎起眉,一想起這個人就來氣,“霍立?不見!”
春蘭答應了往外走。
“等等。”林氏想了想,又擰著眉哼道,“看在大太太的面子上,見他一面。”回頭幫女兒拉了拉被子,起身來,“你不用多想,量他這次也不敢胡來。”
後來,林氏來和她說,霍立這回還是挺懂禮貌的,看著又回到最初的印象了,提著厚禮來拜年,又客客氣氣的為過去的事道歉。
沈清蘭沒在意,那些糟心的過往,她一點也不想提及。
轉眼又過了兩天,傷口已經癒合,紗布摘下來,換了生肌脫痂的藥後,用一條粉色的紗棉鬆鬆的遮裹一圈,外人一瞧,什麼也看不出來。
沈清蘭被逼著躺了幾天,迫不及待的爬起來活動筋骨,不過,還沒出門就被好幾個人攔住,不僅有碧玉和翡翠,秋月和海棠也沒走,依舊圍著她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