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麼多呀!”翡翠已經驚訝得張大了嘴,“子淵公子真體貼。”
沈清蘭輕咳一聲,羞得滿面通紅,趕緊推了推碧玉,“你沒告訴他,那藥我根本沒喝?”
碧玉捂著嘴笑,“婢子才不這麼說呢,婢子說,我家四小姐本來疼得死去活來的,但是一看到公子送來的藥,立刻就如同服用了仙丹,一點也不疼了。”
沈清蘭,“……”
翡翠,“……”
“……碧玉,你真是這麼說的?”沈清蘭欲哭無淚。
碧玉捧著肚子不敢大聲笑,到底怕沈清蘭揍,先跑到翡翠身後,才回答,“婢子哄四小姐呢,婢子怎麼會這麼說。”
沈清蘭氣得說不出話來,到底吩咐翡翠把她折騰了一番,三人才又消停下來,碧玉繼續說道,“婢子都據實和子淵公子說了,他沉默了一會,只說讓婢子回去好好服侍四小姐,就沒說別的了。”
翡翠好奇,“你告訴他,四小姐根本沒喝他送的藥,他也沒生氣?”
碧玉回憶了下,認真的道,“只是沉默,但沒有生氣,哦,反而笑了,說只要四小姐沒事就行了,還說什麼是藥三分毒,要是能自愈,不用喝藥更好。”
沈清蘭聽了,心裡迷迷糊糊的,說不清楚是什麼感受,只是暖暖的、軟軟的,好像冬天快過去的樣子。
午後,沈清蘭睡不著,正無聊呢,翡翠興沖沖的跑進來,說園中那株紅梅開得熱鬧。
那株紅梅沈清蘭知道,種在西北牆角,每年冬春之際開花如霞,成為沈府一景,沈清蘭來了興趣,當即拉著兩個丫頭去園子裡看花。
梅樹距離這院子有些遠,沈清蘭近來煩心事纏身,懶得走動,記得上次漫步看到時,還只有零星幾顆花骨朵,此刻已經是一團紅雲了,紅雲後面是灰牆青簷,映襯得頗有些禪意。
“確實好看。”沈清蘭輕笑,花悅人心,一見之下,心情舒爽得很,不料到了樹下,卻見早有賞花人在。
沈清芝連個丫頭都沒帶,孤零零站在樹下,靜靜的望著沈清蘭左右圍著碧玉和翡翠,三人談笑而來,眼底層層湧動波浪,嘴唇動了動,似乎有話要說,最後卻什麼也沒說。
“三妹妹?”沈清蘭有些詫異她怎會獨自在此,剛開口打聲招呼,對方卻驀地掉頭,視若無睹的走了。
翡翠小聲嘀咕,“三小姐什麼意思?連句話都不說。”
碧玉則皺眉,低聲道,“四小姐,您有沒有覺得,三小姐最近很古怪?”
沈清蘭點頭,確實古怪,時常盯著自己卻不說話,不愛笑了,連抬著下巴看人的傲氣都沒了,滿臉都是“正在思考問題,卻怎麼也想不明白”的那種苦惱勁,也不知道在苦惱什麼。
不過,沈清蘭沒興趣去研究這些,在分寧這裡,沈清芝有的是人哄著她開心。
倒是翡翠突然冒出一句天雷滾滾的話,“大概是快要來月信了吧。”當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