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復只覺得眼前一黑，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腦海中，湧入一陣清涼。
像是有一股冰涼的泉水在緩緩流淌，將原先那渾濁的氣息一掃而光。
慕容復下意識地閉上雙眼，隱隱聽見奔流的小溪碰撞岩石的聲音，以及風鈴的“叮咚”作響。
突然，慕容復的腦海中竟然出現了一個謫仙般的人物，一襲白衣勝雪，青絲飄然，衣袂紛飛。
不知是距離的原因，還是他們中間有一層迷霧相隔。
無論他如何努力，都無法看清他的樣子，只能隱隱看到白皙的側顏。
隨著那人一點點回身，他先是微閉雙眼，下一刻便猛地睜開，露出一雙毫無波瀾的眸子。
隨後，似是一陣清風飄過，吹動了他波瀾不驚的眼眸，也為他增添了幾分塵火氣息。
慕容復凝視著他，原本躁動的心慢慢平靜下來，彷彿周圍的一切都暫停了。
整個空間，就只剩下他們二人。
白衣飄飄，朱唇微動，露出皓齒，聲音空靈而又安逸：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地母……”
“大曰逝，逝曰遠，遠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隨著他的聲音，慕容復一步一步慢慢向前走去，直到離他還有五步的距離停下了。
這聲音，這道法自然……
慕容復不僅有些熟悉，還能夠非常流利地接下去。
這不正是老子的《道德經》嘛！
但見，眼前的那個男子嘴裡依舊唸唸有詞，手中不知什麼時候突然出現了一柄長劍。
那劍刃在他的手中飄飄然，閃過一道白光，配合著靈巧的身姿舞動著。
慕容復怔怔地看著，那霧氣朦朧一點點散去，前方那人的樣子也逐漸清晰起來。
驚為天人！
縱使慕容復闖蕩江湖，見過千萬般的人物，卻從未如此震撼的感覺。
眼前的這個人，彷彿就是天神下凡一樣，忽遠忽近，忽明忽暗，舉手投足之間，有一種指點江山的氣勢。
那劍招張弛有度，行雲流水，如一汪清泉流淌，自然而夾雜著劍鳴。
不知不覺間，那人慢慢收起長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目光看向了慕容復。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