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彷彿在天邊一樣遙遠,卻一直縈繞在她的耳畔,她熟練地從包裡掏出耳塞來放進了耳朵裡,這才清淨了下來。那聲音卻並未想過放過她,她沒有反應,那聲音就變得更大了,彷彿一下子從天邊蹦到了咫尺。
“啊!哇啊啊啊!”是新生兒哭喊的聲音。尖叫聲,喘息聲,哭喊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她皺著眉從耳朵裡掏出耳塞,低聲埋怨道:“都是你,惹她做什麼!”
她站了起來,走到了門口,向著走廊盡頭走去。護士正推著治療車準備給聶倚秋掛鹽水,一間那小妹妹居然向著沒開燈的走廊裡走去了,她連忙將走廊的燈全開了,向聶雙的背影喊道:“妹妹!快回來!”
護士給聶倚秋掛好了鹽水也沒見聶雙回來,她將治療車推了回去收拾完畢後,向著聶雙消失的方向小跑而去。一見,庫房的門不知道什麼時候開了,聶雙正站在庫房裡面。
“妹妹!快出來,這裡面不能隨便進!”
聶雙指著牆壁上高掛的一幅穿著古裝的人物畫問道:“姐姐,這是誰啊?”
護士姐姐抬頭看去,那幅畫掛在牆壁中央,下面是一堆醫療器械,她走進去將聶雙拉了出來,站在門口一邊關著門一邊說道:“那是馮大夫,這個衛生室在建立以前叫馮氏醫館,是這位馮大夫的後人捐了出來才建的衛生室。”
聶雙看著緊緊關上的門,問道:“既然捐了出來,為什麼還要留畫像?”
護士姐姐拉著她走到了病房門口,用消毒液洗了洗手後,說道:“正是因為捐了出來,這個馮大夫是這一代很有名望的大夫,我們領導呢就取個不忘初心薪火相傳之意,這裡以前是馮氏醫館,以前這一帶的人有了什麼疑難雜症都會來這裡看病,已經成了慣例了,現在是衛生室,雖然不再姓馮,但這位馮大夫為這一帶所作的貢獻是凡是在這一帶生活過的人都會聽說的,他也是我們的榜樣呢!”
聶雙一邊搖頭晃腦地聽著一邊問道:“姐姐,你是怎麼知道這麼多的呀?”
護士姐姐笑了笑,答道:“因為我也是興德村長大的呀!”
耳邊的尖叫聲並沒因為庫房被關上了而減弱半分,聶雙忍不住皺了皺眉。護士姐姐向著病房裡看了一眼,對她笑道:“你哥哥醒了,你快去看看吧!”
聶雙將想打的呵欠吞了下去,露出一個笑來:“好的呢!我去看看他!”
她搖頭晃腦地跑到了聶倚秋身邊,睜著大眼睛看著聶倚秋笑道:“師兄,你終於醒了,我還以為那東西把你的魂也捎去了呢!”
聶倚秋看著她,想抬起左手來摸摸她的頭髮,卻發現稍微動一下左手臂都痛得要命,他這才發現自己的左前臂腫了一大塊。他便仰了仰頭道:“這是哪裡?
”聶雙打了個呵欠看著他道:“這是興德村的衛生室,你骨折了,司機大哥去買吃的了,趙茗帶著燈跑了,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聶倚秋無奈地笑了笑:“沒什麼了,只是有點吵。”
聶雙立馬站直了,倒豎著眉毛道:“哈!我好心好意揹你來這裡,讓你平平安安地看了醫生掛了瓶,你還嫌我吵?”
聶倚秋嘆了口氣道:“雙兒,不是說你吵。”
聶雙抱著胸靠著牆道:“噢!你是說這個病房吵,吵的可不止這個病房呢。這裡,山上,興德村常德村,從你開車出了事故以來,一直都很吵。”
聶倚秋愣了愣,有些激動地問道:“那我們是出不去了嗎?”
聶雙輕蔑地笑了笑,湊近了來看著他漆黑的眼珠道:“你怕什麼?有我在呢!你聽聽,這耳邊的女人的尖叫聲,嬰兒的哭叫聲,都是她故意放給我們聽的,以為能嚇退我們。聶倚秋,她的目標不是你,她快要得手了。”
聶倚秋伸手去想拔針管,聶雙拉住了他的手,皺眉道:“你做什麼?”
聶倚秋欲哭無淚地道:“趙老闆!那盞燈!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