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輕響打破了清晨的寧靜,刑律儉緩緩睜開眼,窗欞上倒映的跳脫影子正一下一下有規律地用喙啄著窗欞。
他蹙眉起身,雙腳落地才發現兩隻膝蓋專心的刺痛。
這些時日還是過於勞累,膝蓋舊傷復發,難以支撐他修長的身體。
頹敗地嘆了口氣,他看了眼窗邊的輪椅,嗤笑一聲,緩緩挪了上去。
輪椅碾過地板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還不等他推開窗欞,窗外一隻大手已經一把掐住信鴿的脖子,將小東西捏在掌心。
「你怎地又坐上它了?」宴升推門進來,便見刑律儉單手捂住雙眼,另一隻手推開窗欞,明媚的陽光在他臉上留下一道暗影,只堪堪露出那一張略顯殷紅的薄唇。
「是京都來的信鴿。」他搖了搖頭,把鴿子往他懷裡一塞。
鴿子撲騰了兩下,被骨節分明的大手扼住了喉嚨,腳下的竹筒被拆分下來。
信是京都來的,魏家父子已經成功進京,皇城裡掀起了一番波浪,金殿上的那位眼看著塵埃落定,他這顆被埋在江城的釘子也該早早回去了,更何況……
他微微愣神,捏著紙箋的手緊了緊,更何況此間事了,「山鬼」伏法,剩下的自有程頤的水師接收,他委實不該再繼續逗留了。
燭臺上的紅燭早已燃到燭臺頂端,搖曳的火苗被灌進來的風吹得忽上忽下,顫抖著將薄薄的紙箋一點點吞噬掉。
灰燼被吹散,金勺扣在燭火上,一縷青煙徐徐上升,一切又恍如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
「柳鶴白和梁思楠有訊息了麼?」
宴升用刀柄把飛到桌上的信鴿推開,小傢伙咕咕叫了幾聲,振翅飛走。
「沒有,夜冥帶人在那間房裡找到了密道,但是人已經不知所蹤。」兩個大活人就這麼不翼而飛,倒真是有些意思。
刑律儉敲了敲輪椅扶手,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