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星辰無奈搖了搖頭,看著煙霧中的兩人,他突然也想嘗試一下,伸手要了一個菸捲,歪歪扭扭捲了一支旱菸,藉著三哥打火機,點燃。
抽了一口,這辣嗓子的味道,差一點送走陳星辰,他咳嗽好幾下,這才慢慢適應這種味道。
“咳…咳咳,阿爸,我已經在外面有女朋友了,下次帶回來給你看,三哥的事,阿媽你抓緊點,至於彩禮的事,我們不比別家差,三金首飾也可以按照規矩來,阿媽,這幾天你就找附近的媒婆說道說道。”
幾人聽到陳星辰這話,全都沉默了,眾人心頭五味雜陳,卻沒人開口詢問陳星辰到底準備了多少錢,在這個家裡,眾人彷彿都挺木訥。
只有老三狠狠抽了一口旱菸,那鬍子拉碴的臉頰上,有一絲紅潤被那黝黑的面板掩蓋。
一夜無話,陳星辰睡在鋪滿稻草的床墊上,只感覺渾身難受,房間裡,有一股難言的味道充斥著他的鼻孔。
他思緒有些亂,這裡遠離城市,記憶中的感覺,早已經不復存在,他已經習慣別墅和軟床,外面青蛙的呱呱叫,讓他心中的煩躁漸漸安靜下來。
人生就是這樣,一半是幻想,一半是現實。
陳星辰想起兒時的點點滴滴,還有阿爸阿媽記憶中的面孔,和現在的面容重疊,一幕幕,一幕幕,半睡半醒間,他感覺自己又回到別墅那間大床房,翻翻身,沉沉睡去。
陳星辰不知道的是,他離開這幾天,公司正被寧學兵鬧得翻天地覆,甚至最後召開董事會。
寧學兵和那個女人之間的矛盾,這輩子都無法調合,未經他人苦,不要勸別人善良。
寧學兵的人生經歷,他很少和別人提起,因為那段經歷,把他整個人生規劃都摧毀了,如果不是秦河拉他一把,他這輩子都會沉醉在醉生夢死的世界中,直到那個噩夢結束的那天。
他曾經是天之驕子,二十多歲,公司就做到百萬資產,那是九十年代初,他的家庭都以他為驕傲,可最後被那個女人徹底毀了。
毀得一乾二淨,那個女人以他的名義貸款三百多萬,以購買進口機器為由,直接套現走入,最後留下一個徹底的爛攤子給他,讓他徹底爬不起來。
曾經無數個夜晚,他都夢到自己遇到那個臭表子,可一次次夢中驚醒,發現又是一場夢,儘管只是夢,他也想在夢中遇到她,所以他一步步任由白酒摧毀自己的身軀和大腦。
以他現在的身份和財力,幾乎只用一個星期時間,就把張曉燕在米國的一切經歷都查得一清二楚。
看著手上這份厚厚的資料,寧學兵眼眸處的恨意一閃而逝。
寧學兵的報復,正在進行,這邊的陳星辰陪著三哥相親的路途也在進行。
看著精心修剪的鬍子,陳三哥很滿意地難得穿上很久未穿的西裝,不過那矮胖的身軀和這西裝明顯有些不搭,但是這些細節,顯然沒人在意。
陳星辰這次回來,實際上,身上啥都沒有,他換洗的衣服還是老大留下的,一身藍黑色外套越發顯得他老氣。
不過陳星辰那股由內散發氣質,卻不是精心打扮的陳三哥可比的。
兩人提著禮物,跟著外村的媒婆朝山外的道路走去,原本這種相親,是不需要陳星辰陪的,但是阿媽強烈要求陳星辰陪三哥過去。
至於原因,陳星辰自然也能猜到,雖然陳星辰說自己有女朋友了,但是陳星辰這種打扮回家,家裡人怎麼可能相信。
或許他們相信陳星辰存了一筆錢,但是在他們理解中,肯定也不夠兩人結婚的,所以兩人一起去,不管兄弟倆哪個成了,都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陳星辰也沒拒絕,兄弟倆跟在比他們還高的媒婆後面,如同兩個小矮人跟著一個老巫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