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持低著眸,視線彷彿透過那抹茶影,回到了百年前。
過了良久,他緩緩撥出一口氣。
“當年的事情,老衲只知曉這些。”
“老衲再次見到國師,便已經是百年之後。”
“那時國師的模樣,同當年別無二致,眉眼卻再不復以往。”
“整整百年,他都被封在寒冰當中,雖無法動彈,可意識卻還是有的。”
“一百個日日夜夜,支撐他忍受百年孤獨和寒冷活下來的,便是皇后當年的那句話:他在,趙家的江山才在。”
住持抬眼看向唐昭昭:“唐姑娘您的出現,讓國師早就冰冷的心重新暖起來。”
“逝者遠去,生者痛之。”
“國師一人揹負了太多,老衲自知時日無長,還望唐姑娘日後能真心待他。”
……
住持沒等淮策醒來,便提前回法林寺了。
唐昭昭蹲在臥房門外,雙手抱膝。
將自己的臉埋進膝蓋裡,眼淚滴落在湘妃色長裙上,將裙子洇溼。
在旁人來看,這只不過是一場朝代更迭。
這種事,任何一個朝代都會發生。
可於淮策而言,這不僅僅只是一場朝代更替。
他永遠失去的,是他的國家和親人。
他的痛,永遠都沒有人能夠感同身受。
時至今日,唐昭昭終於明白。
淮策的手,為何常年這般冰冷。
他為何只穿白色衣袍。
親人去世,子女守孝三年。
淮策是在盡百年前未曾盡的孝。
***
金水效果極佳。
淮策的狀態比昨日好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