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性格弱點,沮授非常清楚自己的性格缺陷在哪裡,他和田豐相比,少了一點點的置之死地而後生的魄力。
論能力手段,論城府心計,放眼河北,無人能媲美他左右,他上馬能治兵,下馬能安百姓。
治河北之民,他能做到,但是田豐做不到,然而,田豐專一心於軍略,自有果敢之勇和不惜一戰的魄力。
這是他沮授沒有的。
沮授為袁紹守住後院,本有掌控大局之力,鄴城他太熟悉了,熟悉到閉著眼睛都能把人找出來了。
然而,就是他就是考慮的太多了,不能果斷的平四方,鄴城一亂,反而給了韓濤機會,如果他足夠心狠手辣,袁熙,袁譚,夜樓,景武司,這些人沒有一個能在的鄴城裡面出頭的。
不過人生沒有後悔之說,沮授也沒有,他坦然的接受了失敗,因為再給他來一次,他依舊會這樣選擇,這是性格的缺陷。
“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沮授迫近死亡卻無所畏懼,他眸子如電,看著譚宗,幽沉的問。
“請!”
譚宗做的一個恭謹的姿態。
“官渡情況如何?”
沮授唯一所擔心的,只有官渡了,官渡若是打贏了,袁紹尚有一絲機會,官渡若輸了,萬事皆休。
“不是很清楚,但是……”
譚宗道:“形勢而言,袁本初是輸定了,因為江東軍從青州穿插過來,直接插入了延津,他已經陷入南北夾擊的形勢了,哪怕突圍,他還有多少能力突圍了,敗,應該是沒有什麼懸念了,另外……“
譚宗嘆了一口氣:“你們河北人心不齊,鞠義脫離了主力,挾持袁尚北上了,昔日在雒陽戰場上,袁紹就已經摺損了太多的將領了,顏良文丑皆亡之,高覽被俘,淳于瓊投降我軍……”
他低沉的道:“河北之軍不多,之將更少,如此局勢,若是魏軍還能讓他袁本初翻盤,那魏王就不是魏王了,也不配成為我大明天子最忌憚的敵人了!”
沮授聞言,面色不變,但是眼神始終是多了一絲絲的黯然。
心裡面,其實早有這樣的思想準備了。
當初他堅決不讓袁紹南下,是希望袁紹能休養生息,以河北之地,保守作戰,守住這一份地域,然後徐徐圖之。
然而袁紹還是決定背水一戰。
他的決定不能說錯。
頂多只能說是有些衝動了,但是如果能打贏官渡,他的決定就是對的,亂中取勝,未必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可事情到了這一步,明顯河北已經成為了所有諸侯的香餑餑了,眾怒之目標,如何還能有明天啊。
哪怕不出擊,也會三方夾擊,亦乃必死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