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變法多艱難,牽涉的利益集團太多,自然就會遭遇無數的反撲。
益州的新政,相比於荊州而言,是艱難的。
甚是可以說是寸步難行。
即使有很多人都願意站在牧景這一邊,還是沒辦法繞的過去一個嚴峻的問題。
世家以詩書傳世,雖然也在土地兼併和人口兼併的問題上有很嚴峻的問題,但是都比過地方豪族。
地方豪族本來就是依靠人口和土地才能生存下來了,他們底蘊太小,宗府太薄弱,比不上世家的凝聚力,一旦失去了土地和人口,就會立刻分崩瓦裂。
所以明侯府的新政,等於要了他們的命,他們自然不會這樣坐以待斃。
哪裡有剝削,哪裡就有反抗。
這是真理。
在他們的眼中,明侯府屬於剝削的一方,要剝削了他們的存在的根基,剝削了他們的榮華富貴,他們肯定要反抗了。
他們的反抗也是很激烈了。
不說其他州的問題,單單是渝州,已經有好幾個縣鬧起來了沸沸湯湯的民憤,甚至有兩個縣城就連縣府也被燒了,鬧起來衝突已經上升到了人命的層次。
這等於給益州新政給添上了一道陰霾。
………………
鴻都門學。
致明齋。
“都來反我?”牧景一雙墨玉般的瞳孔閃爍著火光,臉上都是掛著寒霜的:“好,某倒是要看看,是他們的頭鐵,還是我的刀鋒利!”
他早就知道,益州不會這麼輕鬆就能讓他把新政給立起來的,但是也想不到會反抗這麼激烈。
說到底,他還是小看了這些地方豪族。
地方豪族不如世家的影響力,所以他一直認為,天下所謂的階層,都是世家門閥在做主,他們才能影響天下的動向。
可是現在,他卻發現,地方豪族看似力薄,可數量多,一個縣一個縣的影響力,疊加起來了,簡直是把整個根基都撼動了。
不可小覷啊。
“主公,現在不少縣城都送上來了勸諫書,大大小小的官吏,冒著生死要上書,勸諫主公,收回新政!”劉勁跪膝在下側,整個人的神色很差,不僅僅有些疲倦,面色還很蒼白,明顯是這事情,讓他到了一個寢食難安的地步了。
“所以你準備半途而廢?”
牧景抬頭,凝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