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牧景出發,以景平軍第一軍朔方營鎮守外圍,神衛軍駐守在內,安全無恙之下,向房陵縣而去,兩日之後,至房陵縣城。
房陵縣城,乃是漢中最東部的縣城,靠近東山,這就是一座被圍困在大山之中的城池,這裡無論是水源,還是土地,都比漢中其餘的城池差很多。
水源引不入江河之說,土地大部分都是山地,貧瘠的可憐。
去歲先是被陳到破城而入,然後陳到棄城,城池又被張索率上庸兵馬而復攻,兵如匪,陳到的景平軍尚可有紀律,張索的上庸兵紀律就差多了,為禍全城。
經此一番糟蹋,房陵縣城這些年的底蘊被耗盡,不少人家還擺著靈堂,在兵禍之中,誤傷的,被兵卒糟蹋的,讓這一座小縣城幾乎崩潰。
縣令是一個青年,葉儒門下的學子,姓寇名譽,字榮生,他自上任以來,革除弊政,清理舊吏,倒是讓縣衙有了一些生氣,可想要撫平房陵之禍,遠遠不足。
這一日,他率房陵縣衙上下官吏,還有城中一些大戶鄉紳的家主,在城外十里亭恭候。
待牧景車馬走進,他直上前行禮:“屬下房陵縣令寇譽,拜見君侯!”
“拜見君侯!”
他身後眾人亦上前俯首行禮。
如今執掌漢中的是明侯府,明侯牧景自是漢中當之無愧的主人,他們又不是天師道的死忠,頂多有些人參與了五斗米教,對於這個新主,自要好生尊奉。
“諸位不必如此多禮!”
牧景自馬車上走下來,擺擺手,讓眾人起來了,然後對著寇譽微微一笑,道:“這位是寇縣令吧!”
“正是屬下!”
寇譽點頭。
“葉明生說你是一個能做事的人,我相信葉明生的眼光,但是我只相信我看到的!”牧景走上來,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可知道我此次前來,所謂何事?”
“太守府發出了明令告示,君侯為漢中百姓之憂,親掌農曹,督促春耕,君侯此次前來,必是為了房陵的春耕大事!”寇譽點頭。
漢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個剛剛執掌了漢中大權的明侯大人,自南鄭而出,一路向西,巡視多縣,目的就是為了春耕,他自然也知道。
“可我這一路走過來,路過的一些村莊鄉鎮,卻發現荒廢的田地尚且不少,可耕種的人並不多,為何如此!”牧景冷厲的問道。
自南鄭而出,城固縣城差一點,但是也只是縣衙的問題,他硬生生的把幾個官吏給開了,倒是能撥亂反正,讓城固投入了春耕大業之中,西城,上庸,也皆讓他頗為滿意。
唯獨這房陵,他看到的都是一片荒廢了農田,如此一來,秋後如何保證房陵的守城,不說反哺太守府,恐怕還要太守府出糧救濟。
“君侯,並非屬下怠慢太守府之令,而且我房陵實在擠不出太多的人去耕種,去歲禍亂,以房陵為最,房陵可謂是十室九空,我雖以動員百姓,可終究無法兼顧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