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日。
進入了臘月之後,漢中的氣溫劇烈下降,西城的上空連續飄大雪三日,大雪把不少房舍都壓塌了,而且外面的護城河已經開始結冰,厚厚的一層冰能讓人從上面走過去。
城中。
一座大宅府邸。
“這些天都悶死我了,總算能出來走走了!”
牧景裹著厚厚的大衣,走在了長廊之上,看著周圍的落雪,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有些感嘆的說道。
經過差不多十天的時間休整,牧景這一口氣算是緩過來了。
這其中,他因為傷口癒合的不太好,還有一點點感染的情況,兩次高燒,都燒暈厥過去了,差點把張寧嚇的六神無主了。
大傷之後就是大病,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這就是這兩天,他才恢復了一點點力氣。
這一次的陰溝,可把他這條船差點就給揪翻過去了,很驚險啊,差一點,就差一點,要是楊柏手起刀落,他可就是變成一個死人了。
老天爺還是眷顧他的。
這才又讓他活下來了。
“主公,黃劭陳到他們在府外求見!”霍餘走上來,拱手稟報說道。
“張寧呢?”
牧景周圍掃視了一番,問道。
“大統領早上說要親自去採摘幾味藥材,可能要到下午才能回來了!”霍餘小聲的說道,要不是張寧離府,他可不敢來稟報這些事情。
“這就好!”
牧景也鬆了一口氣,低聲的道:“把他們叫到偏殿見我!”
“諾!”
霍餘點頭。
“中恆,霍紹的事情……”牧景看著霍餘的背影,突然開口,聲音有些哽咽。
“主公!”
霍餘轉身,拱手道:“霍紹他能為了護衛主公而戰死沙場,那是榮譽,是我們霍家的榮譽,也是整個中陽鎮的榮譽,主公不必介懷!”
景平營以一己之力,硬抗漢中軍數倍的兵力,大戰之慘烈,可想而知,幾乎全軍覆沒,校尉霍紹,七大軍侯,無一存活,連屯長級別的將官也只是活下來兩個,最後能活下來的將士不足三百,這一戰役的慘烈,堪比關東大戰。
“說不介懷是假的!”
牧景嘆了一口氣:“戰場上見慣的生死,我連父親戰死都接受下來了,可也不知道是我太過於婦人之仁了,還是看不得一個個兒郎躺在戰場上回不來!”
說著,他又有些自嘲的說道:“而且這一戰,本事就是某的失誤,若非某犯了一個輕敵的錯誤,錯誤的放開了前營,錯誤的以為他們會求生突圍,或許景平營就不會滅,霍紹也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