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場上,無論古今,買和賣永遠都是主流,賣的高,買的低,這是制勝的法則,賺錢始終才是商戰的最終目的,不過賺錢也看長線和短線之分。?隨{夢}小◢.1a
雒陽的市集自然不能和未來的市場相提並論。
這個時代,即使是雒陽這種帝都,擁有十餘個大型市集,還有幾個覆蓋全國的巨型市集,市場都是帶著很大的侷限性,在這種侷限性的市場上,商戰才是最費腦筋的。
賣和買之間,都需要時機和手段。
而景平商行挑起的是鹽價的戰爭。
鹽市上價格的波動已經覆蓋了整個雒陽市場,很多敏銳的商戶都能感覺得到,鹽市即將迎來一場的鉅變。
而作為鹽市上的當家商賈,方家和嚴家第一次碰了頭。
兩家已經在鹽市場上爭了上百年的時間,雙方都形成世仇,一般情況之下自然不可能讓他們釋懷,可面對生死之境況,他們的當家人多冷靜如斯,撇開了恩怨,聚在了一起。
正月初三,新歲的氣氛之中,方家家主方紹和嚴家家主嚴鴻,雒陽北郊的一個十里亭上相聚。
“嚴叔父,景平商行來勢洶洶,嚴叔父乃是鹽商之中的巨擘,不知道可有應對良策?”石亭之中,竹蓆鋪地,方紹跪坐蒲團之上,目光笑吟吟的看著嚴鴻。
其實他心裡面殺了嚴鴻的心都有,當年他的父親,就是在和嚴鴻的爭鋒之敗落,賠上的方家大部分的資產,割據了方家一半的市場,讓方家從此一蹶不振,最後被活生生的氣死在病榻之上。
這可算是不共戴天的殺父之仇了。
“方賢侄說笑了!”
嚴鴻一襲長袍,白髮梳理的很整齊,看起來很有精神,他跪坐方紹正對面,皮笑肉不笑的笑容顯得有一抹虛偽的慈祥:“老夫不過年長方賢侄幾歲而已,可不敢在方賢侄面前倚老賣老,而且我們嚴家這些年也日落西山,當不得鹽商巨擘之稱,鹽商之事,最後還需看方賢侄的!”
嚴家這些年陸陸續續在方紹手中也吃了不少虧,別說京城市場上的爭鋒,就算外銷,北境最重要的兩條商路,一個是匈奴,一個是鮮卑,都被方家堵得死死地,讓嚴家這些年在北境的影響力大減,也讓嚴家鹽商之首的稱謂名不副實起來。
對於方紹這個年輕人,嚴鴻的感情是很複雜的,其實當年他就不該心軟,直接一棍子打死方家,或許就沒有後來的方紹逆襲,幾乎讓嚴家的市場丟了一大半。
但是當年的他,還是一念仁慈,看著跪在直接面前的一個少年,心軟了下來,在勢頭最盛的時候,沒有選擇把方家一棍打死。
這才讓方紹這個天縱奇才在短短的五年之內,把方家帶回了鹽商的巔峰。
要是僅僅如此,他並不畏懼,嚴家底蘊更深厚。
可最重要的是方紹如今還年輕,而他嚴鴻已經老了。
他扛不住嚴家幾年了,他手下的幾個兒子,守成尚可,但是開拓能力不足,就算三個綁在一起都比不上一個方紹精明,他有些時候害怕,自己要是故去之後,嚴家會被方家弄死。
“嚴叔父,閒話就不多說了!”寒暄之後,方紹並沒有擺高姿態,他也很清楚,兩家要合作本來就是一件艱難的事情,沒有人退步,終究成不了大事,為了方家,他當年可以咬著牙跪在嚴鴻面前卑躬屈膝,現在也可以撇下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