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景一隻手拿著信函,一隻手的食指在案桌上敲的響亮,這是一種很有節奏的敲打,發出來的聲音能讓他的思緒變得更加清晰起來了,老習慣了。
“中恆,戲志才在官署嗎?”
“在!”
霍餘已經有些熟悉牧景的習慣,一般情況之下在他思考的時候很少會打斷他的思緒,聽到他的詢問,這才敢開口:“戲先生還有潁川書院的幾個同窗,下午在城北的景平書齋和幾個世子子弟較量了一下書法,傍晚就回到官署了!”
“去把他請來!”
“諾!”
霍餘拱手行禮,走出去,穿其門欄上的布鞋,去了後院。
這片官署很大,不僅僅連這兩個工坊,還有一片內院區域,能住進來數百人,牧景來了京城之後,兩處住所,景平商行的住所,西鄂侯府的住所,都被自己用一把火燒起來了,如今所有人只能屈居官署這裡。
“叫我何事?”
戲志才脫鞋而入,進來之後,跪坐下來,雙手很隨意的放在火爐旁邊取熱。
“有件事情,想要你給點意見!”
牧景開門見山。
“還有你拿不定主意的事情?”戲志才眯眼,他可是見識過牧景的妖孽,那一夜牧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以身為誘,奇兵殺出,鬧的雒陽城風雨漫天,那臨危不亂,殺伐果斷的自信和鎮定他自愧不如。
“我拿不定主意的事情多了去!”
牧景撇撇嘴:“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不敢說自己做出來的決定是正確的,沒發生的事情,永遠都有一萬種可能性,所以我們做決定的時候,要謹慎到骨子裡面!”
“這話倒是新穎,也很中聽!”戲志才笑了笑:“說說什麼事情!”
“我家老頭子要娶親!”
牧景把信函最後一頁,就是蔣路給他的信函,遞給了戲志才。
“荊州蒯家,分量不輕啊!”戲志才道:“西鄂侯雖然博取了侯位,手握重病,麾下也人才輩出,只要有足夠的時間,穩坐南陽是沒問題,但是他出身在士林中人來看,始終上不聊檯面,要是有蒯家的聲譽,他穩坐南陽就無後顧之憂了!”
“哪有這麼簡單的事情!”
牧景苦笑:“利益是有的,風險也是有的!”
“世家門閥,都是那一套!”戲志才點點頭:“聯姻,然後滲透,他們除非有一個雄才大略的諸侯之才,不然他們不會強當出頭鳥,不過他們會利用聯姻而把控權力!”
“我不反對聯姻,畢竟聯姻能讓父親徹底的穩定根基,至於蒯家的意圖,我也不畏懼,如果連區區一個蒯家都鎮不住,握著南陽也早晚被人家拿去!”
“那你擔心的是什麼?”
“觸一發而動全身,這士族之間也不是一團和氣的,我父親現在連腳跟都還沒有徹底站穩,可不能被殃及魚池!”
“荊州士族的內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