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寶聽著他信誓旦旦的問話,想起他這幾日近乎躲著她的平白不在,她圍坐在桌子前靠著那一碟碟她好吃的膳食想他的場面。
也不知怎麼得,熱淚湧上了眼眶,氤氳得眼前一片迷滂,她拿手拭了拭,冷汗混著淚,在手心黏糊糊成了一片,卻把她的嗓音洗刷得清冷冰涼。
“我見他多少次,和他情分見漲了多少,都不關兄長您的事,您還是自個兒守好您的一畝三分地罷!”
她何時這般疾言厲色過。
以至於蕭逸宸聽著,就跟遭了一場打頭疾風,惘惘的,怔忪的站在那兒。
然後緩緩的,緩緩的抬起頭,望住沈南寶,看著她那雙水潤的眸,那眼珠兒是金盞銀臺缸底的黑石子,上面汪著水,下面冷冷的沒有表情。
就像她對自己一樣。
她不問他這幾日是怎麼過,也不問他好不好,她只要與他劃清楚河界限,然後可以順遂的和其他小郎君共赴餘生。
她和自己想的一樣。
她從頭到尾都是沒心肝的!
也從頭到尾都是塊冰晶,他怎麼捂都捂不熱,反而冷得叫他發怵、叫他打顫。
更冷得叫他發狂。
他想問為什麼?
為什麼她的喜歡這麼淺,淺得不過月餘的光景,她就不喜歡了。
她明明曾經也是拿那一雙馨馨然的眼,憧憧地看著自己。
為什麼現在不一樣了呢?
蕭逸宸拿手掂了掂額,發現那裡冰涼得可怕,他不由得閉上眸,道:“你既叫我兄長,那我便管得了你。”
沈南寶窒了口,半晌才梗著脖兒的替自己挽尊,“我而今還沒入族譜,你還算不上我兄長。”
她看到她說完這話,蕭逸宸身形明顯一怔,然後睜開眼望住她。
那一雙烏濃濃的眸裡,翻滾著讓她膽顫的駭浪。
沈南寶忍不住瑟縮,腳後退了幾步。
就是這麼後退的幾步,她聽到蕭逸宸慢騰騰,輕悠悠的一嗤,“是啊,你而今還沒入蕭家的族譜,我還算不上你的兄長。”
沈南寶還沒明白他話裡的意思,蕭逸宸腳踩風雷的走了過來,手一伸,一摜,便將她摜進了懷裡。
溫熱的胸膛,胸膛前刺金的繁繡,華貴而燦爛的撞進沈南寶眼裡。
她微一怔愣,沉陷在他濃厚的蘇合香,後知後覺地扎掙起來,“大哥哥,你要做什麼。”
蕭逸宸的臉沐浴在遙遠的餘暉,一切都顯得那麼杳杳,那麼縹緲。
但就是那麼一翣眼的功夫。
沈南寶聽到耳畔急促的風聲,眼簾一抬,那精瓷一樣的臉壓了下來,在她眼裡放大、放大,放大到那纖長的濃睫也根根分明。
然後,冰涼的、柔軟的觸感覆上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