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落魄的帝姬,那也是帝姬啊。
也不信宋武侯家敢不賣帝姬的面子。
高夫人心底有譜了,剩下的就是含著熱淚感激涕零一番。
將哭哭啼啼的高氏送走,沈南寶坐在正廳前,有一搭沒一搭地提拎著茶蓋兒。
風月覷到裡頭茶水見底兒了,端了茶壺來斟,“夫人應她做什麼?那起子人一嘴的假話!”
沈南寶挑了挑眉,“你也瞧出來了?”
風月點了點頭,又猛地一怔,“夫人您知道?”
見沈南寶頷首,風月蹙眉道:“夫人您既知道,那何必應她,叫她自去焦她自個兒的急不成?”
沈南寶嘆了一聲,語氣十分無奈,“她畢竟幫了我……”
風月不信沈南寶會是這麼‘知恩圖報’的人物,“不說夫人您如今這樣的境地兒,就是那個高氏,她自個兒都沒盡全力撈她那個弟弟,我們作外人的去摻和什麼?”
是啊。
但凡他們真心實意想去救,辦法多得是。
怎麼可能就派人去探一探口風,到人門庭前堵一堵?
沈南寶沒應她,只瞧著登門入室的綠葵道:“高夫人走了?”
綠葵點了點頭,“走了,走的時候還感激涕零得很吶。”
沈南寶嗯了一聲,吩咐道:“去找個盯得到著頭的腳伕,讓他跑一趟京畿探一探這高家二郎入獄的事。”
風月本來還納悶呢。
誰想等了幾日,等到那腳伕捎信回來,她才知道高夫人那所謂的不小心和宋武侯家衝撞一事,其實壓根不是這般。
“那高家二郎就是出了名的紈絝子弟,往年在恭州,不是邀著狐朋狗友往那些角妓裙底鑽,就是在酒館賒賬鬧事,惹出了許多的笑話,本來呢,那高家仗著自個兒長女攀了府尹這麼個地主官霸蠻慣了,根本不張事這些,後來還是江府尹害怕丟了自個兒的烏紗帽才託人給這高二郎尋了武散官。”
說到這兒,風月忍不住腹誹,這樣的積年竟然敢舉薦到京畿那地界做官。
像是察覺到她的小心思,沈南寶道:“江府尹是想著人到了京畿,人生地不熟至少能收斂收斂,再來人離得遠,眼不見心不煩。”
“可惜他的如意算盤錯了!”
風月咂了咂嘴,“那高家二郎起先到了京畿確實如他所想有些收斂,但日子久了本性也就露出來了,又仗著自己那點芝麻大小的官兒欺人,要不是遇見人武侯爺家的宋小郎君,簡直不知道要張狂到哪兒去!”
沈南寶有些納罕,“那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高家二郎不是好頑麼!那日他帶著他的那些酒肉朋友與另一艘遊船撞了,本來也就小事一樁,可惜當時從那遊船出來個姑娘,長得玲瓏又水靈,高家二郎一下挪不動眼了,自以為是哪個勾欄的,言行盡是不矩,武侯爺家的宋小郎君瞧不下去了,衝上前就是一拳……”
風月拊掌道:“這不,就結下了樑子!”
沈南寶沒言聲兒。
風月卻急了,“夫人還莫要管了,省得惹一身騷。”
綠葵卻拽了拽她,拿眼示意她別說話。